“话说他为何急要你回去?还发国书这般阵仗。”见她出神,上官宴再道。
“不说了么,淳风大婚在即,我不能不到。”
“真的?”
阮雪音也不确定顾星朗是否因猜到了阮仲的事所以不想她再留,终归粉羽流金鸟去了还没回。
“我先走了。”
“最欢楼不探了?”
“他老跟这三位往来,你能看见,所有人能看见,说明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剩下那么多姑娘,还有鸨母和杂工,我没时间一个个找。他在锁宁城的网罗,我还是不碰为好。”
“那怎么救竞庭歌?”
“不救了。本来就不关我事。”阮雪音起身,低头又问:
“上官相国哪边的?”
当今蔚君还是肃王慕容嶙。
“我怎么知道?”上官宴黑脸。
“我觉得他是肃王这边的。当年四王夺嫡他最后关头倒戈,难说不是中了竞庭歌什么阴招。如今肃王东山再起,他们这些朝中重臣又一向看不得女子为政,借此机会重推肃王、将竞庭歌赶出时局,机会大好。”
上官宴扬眸看她半晌,忽笑:“你在激我跟老头子反着干,去救竞庭歌?阮雪音,你哪边的?你此刻救竞庭歌,便是帮慕容峋解困,你确定那小子希望事态这般发展?”
不确定。所有可能的走向她已经全数脑中过了,梦里都在过,但捞竞庭歌出来是一件独立的事。
她终于明白顾星朗那句只要她来,对他而言就是问题。
原来有一些人和事独立于任何所谓的大局之外。当这类人或事发生问题,全局让位于它们。
全局于她而言,此刻就让位于竞庭歌生死。
寒夜月光下慕容嶙的表情和竞庭歌在她眼前被带走的画面过分清晰,坐以待毙意味着那丫头最终被刀架着脖子换王朝更替。
无论怎么更替,她都应该会死。蔚国除了慕容峋,没人会护她,而她已经落到了慕容嶙手里。
她相信慕容嶙不是言而有信之人。成与不成,他最后都会杀她。
那她就得在刀架脖子之前,慕容峋表态之前,把竞庭歌捞出来。
“真的假的?”
“国书都发了,还能有假?”
却听得门外两名男子经过交谈声。只是低语,但屋内二人对外间响动敏感,当即噤了声听下文。
“还有这种事。”其中一人道,声音渐远,“以为那肃王已经足够荒唐,这蔚君比他还要儿戏,啧啧啧啧,什么时候君位归谁由一个女人的死活说了算了?”
“那竞庭歌顶着谋士之名在蔚宫不明不白呆了这几年,当初几个王爷争君位也是她在其中搞鬼,谁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另一人接话,越来越远,似乎在笑,
“这回说是争君位,其实是争女人也说不定。不都说那女的倾国之色?谋士,呵,一介女流有什么真本事,还不是以色成事。”
“话不能这么说,那竞庭歌师出蓬溪山,该有些本事。色相嘛,自然也是要卖的,天天扎在男人堆儿里...”
人愈远,声渐不可闻,阮雪音站在原地,半晌没动没出门。
上官宴瞧此情形也不敢说话,好一阵方道:
“这逛青楼的男人们嘛,好些花钱买女人的主,难免有这么说话的——”
“值得么。”阮雪音轻声。
上官宴怔了怔,该不是问他,也不像是问她自己。
“那个,看样子慕容峋那头回应了,要不先——”
阮雪音没理他,转身出了门。喜欢青川旧史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青川旧史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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