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行拈了粒花生米扔嘴里,“别急,慢点说。你我本事就这么大,那些大人物想玩火又不是我等拦得住的,只要到了别成了他人马前卒。”
李离道,“长话短说,横断山诸位都听说过吧?”
他这话其实是在问纪行,因为他们仨里边,就纪行像个深山老林里蹦出来的,总是啥也不知道。
然而纪行点点头,“横断山梅生,传说里的梅尊者,站在山巅之上的男人。”
李离点头,心下明了纪行这些年没有深居简出,“我师尊,是谢林,两位可知晓谢林其人?”
纪行这回倒是哑口无言。邹显之接过话茬,“千年前大商四大伪图腾,风林火山之一。谢师护卫皇城千年,千年前便踏入山巅武夫之列,剑术绝伦,一时被推为剑圣。”
李离叹口气,“邹兄果然博闻强识。”
邹显之摆手道,“前辈传说,怎么会记不住,李兄谬赞。”
李离道,“谢师被方外放逐了。”
邹显之如何神情暂且不说,纪行倒是挠挠脑袋,“山巅武夫啊!说放逐就放逐?出了什么事?”
李离道,“因为梵大师。”
纪行道,“听说老和尚把方外砸了,三山沉,图腾裂,这和你师父有什么关系?”
李离道,“谢师带走了梵大师金身。”
纪行笑道,“莫非方外玩火自焚就是把你们师徒俩赶了出来?”
李离叹口气道,“自然不是这么简单。方外高层要在横断山偷一样东西出来,但是没人能逃过梅尊者的眼睛。梵大师的金身倒是可以办到,不过被谢师带走了。方外对此事势在必行,自然与我师尊决裂。”
纪行道,“所以你就躲在大商了?偷什么这么要紧。”
李离道,“我也不知。只是零零星星听谢师说过一点这些东西。”
邹显之道,“李兄若是要回避方外,不妨来白鹿书院。”
李离道,“我暂且就躲在清河府邸,有一个姑娘倒是愿意收留我。”
邹显之笑道,“莫不是遇到了红颜知己?”
李离汗颜道,“哪里敢说是红颜?那位姑娘似乎是纪兄旧识,叫红晨。”
纪行咧嘴笑道,“红晨那丫头?在哪呢?”
李离道,“她不愿意见你。”
纪行郁闷道,“难不成是我长丑了她不愿意见我?想当年我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啊!”
李离强行把话题拉回去,“总之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事态的发展很容易失控,到那时,希望诸位都能活下来吧!”
纪行笑道,“天塌了有个儿大的顶着,别杞人忧天。”
邹显之笑道,“若是个儿高的要你先上去顶一顶怎么办?”
纪行一愣,“说的有道理。”
邹显之道,“复辟需要一个理由。与古时发动战争一样,出战前要先问天地占卜,询吉祥凶利,要是占卜结果说可以打,那么不管那场战争是正是恶,国家高层都会以此为借口打上一仗。当年不是总喊‘青天已逝,皇天当立’吗?就是这个道理。”
纪行知道邹显之的脑子一向比他好使,于是问道,“邹兄此言何意?”
邹显之打趣笑道,“纪兄,你来得真是对极了。当年在宫里你就很受重用,如今重出江湖,怕就怕大商与方外都要拿你祭天啊!”
纪行一摸脑袋,“这关我什么事?”
不料邹显之却认真分析起来,“大商与方外都要一个理由来打一仗是吧?可是却个理由啊。如今推背图消失匿迹多年,再无能用来发动战争的卜算借口,那就看谁死了人。若是大商痛失英才纪行大侠,岂不是就有理由打上方外了?”
纪行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怎么不说拿你祭天?”
邹显之道,“我不过是个读书人,在朝廷又无一官半职,死了也就死了。李离兄如今沦为方外弃徒,自然也无此顾忌。倒是纪兄一表人才......”
说到这里邹显之故作阴险笑了几声。
纪行道,“我懂你的意思了。那我最近争取不冒头,不给那些人机会。”
邹显之摇摇头,“总要有个人站出来的。不是纪兄,也会是别人。纪兄宽心吧!只是真灵上境,放在哪个国家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舍弃的,真灵中三境的高手最有可能成为牺牲品。纪兄,你到哪个境界了?”
纪行不自然道,“真灵二境。”
李离摇头,“这话我都不信,你居然来哄骗邹兄。早知道纪兄天纵奇才,当年在真元九境便能力刚真灵六境的魔物。如今到了何种境界,哪里是我等能望其项背的?”
纪行冷笑道,“你别捧杀我!姓李的,你腰间挎的那把剑,敢说没有瞬杀我的实力?还有邹兄,两仪还带在身上吧?我要是大商皇帝,就先拿你俩祭旗!”
这话倒是把他俩将住了,于是一顿尴尬。
纪行道,“当年我受先帝赏,要进洗龙池一日,明日我就要进宫,两位要不要同我一道去?”
李离动容,“洗龙池?”
邹显之拱拱手,恭喜道,“纪兄好大的一盘棋,真元境不入洗龙池,到了今日已入真灵才来此。何况还是先帝下的诏,便是当今圣上也不敢撤下来!”
纪行道,“难不成真灵境入洗龙池好处要多一点?”
邹显之道,“那是自然,若是真灵八境了,进洗龙池泡一泡,几乎就相当于半只脚踏入了山巅武夫之列!”
纪行咂舌,“这家伙这么厉害?”
李离叹口气,“洗龙池什么来头,传说仙人羽化飞升之前就要进去沐浴,天下仅有三处,剩下两处都在传说里,只剩大商还有个实在的。”
纪行愁眉苦脸道,“这实力提升得太快可不是个好消息。”
李离邹显之不由得都投向鄙视的目光。
随后纪行道,“别扯远了。尚敬帝与我有些情分,只是近来寻仙访道,不是个好苗头。我想请两位帮帮忙,教他点东西。这一国之君,怎么能把长生老是挂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