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师傅叹口气,“老夫没见过大运河,但大人要修渠,还是修这样大的渠,说实在的,没有必要!”
纪行道,“苟师傅,我是听说了你有真本事才请你来的这儿,莫非你以为本官是好大喜功才要修这大渠?”
苟师傅道,“这水渠太大了,就算修成,也不一定是好事。”随后他见纪行浑身已经淋湿,闭上眼想了想,似乎他眼前已经出现了此地修成大渠之后的场景,“大人,咱们去躲躲雨。”
纪行见他如此,就知道他心里已经有数了,“行,苟师傅怕是心里已经有了定夺了吧?”
等到他俩到了躲雨处,苟师傅掏出水烟袋,啪嗒啪嗒抽了好几口才说道,“大渠不好修,得修小渠。大人先听我说,那样大的渠,就算修好了,也难保不会出事。除非挖一条河才稳妥。修几条渠,从苍江,谷河,兰驮江引水过来,口子不能开大了,不然会殃及下游百姓。修大渠的口子太大,要是崩堤,下边的百姓可就危险了......”
等到四县修渠之事已经确定下来后,纪行跳入那一处大池当中。
此时脚步声响起。
纪行头也不回道,“你不是忙得很吗?”
小怜跪坐在纪行背后池子的台子上,为他捏起了肩,“小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纪行深出一口浊气,“应该是被人绑了,李诵筠寄来的信只有四个字,瓶儿失踪。没头没尾,我在这儿,离着京城最少也有一个多月的脚程,快马加鞭也赶不回去。”
小怜道,“公子有没有想过是谁做的这件事?”
纪行道,“那封信是用蜡写的,应该是怕人截了。能截住飞鸽传书的那些人物,放眼整个齐国,无非就是那些权贵,以及几个大财阀了。瓶儿虽然调皮了些,但也不至于会招惹到别人对她做这样的事。”
小怜疑惑道,“公子是说?”
纪行叹口气,“怕是冲着我来的。都说瓶儿爱惹祸,我在京城那几个月,哪件祸事不是得罪了大人物?我就怕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
小怜揽住纪行的脖子,“公子休要这样说,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纪行道,“这水温热,你要下来泡会儿吗?”
小怜不禁脸红,“你头转过去,不许看。”
纪行不禁苦笑,果真转过头去。小怜褪去衣衫,缓缓下了水。纪行见她只露出个脑袋,不禁笑道,“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还是这样?”
小怜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纪行,“公子以后是要娶妻的,怜儿可不敢胡来。”
纪行道,“我刚到京城的时候,你不是就想胡来吗?”
怜儿只觉得脸都烫死了,于是整个头没入水中,好一会儿才冒出来,“公子,等你回京,你是不是就会平步青云?”
纪行叹道,“平步青云什么的,我本来就没多想,只是要做很多事,仅凭这个七品官是不行的。我父亲,陛下,剑圣,他们留下来的那些敌人,都等着我去一一铲除。我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了。”
小怜道,“公子喜欢做官吗?”
纪行笑笑,“做官?什么是做官?怜儿,我今天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可不是冲着做官去的。但是能做一点事,其实也算是我的一点愿望吧。”
小怜道,“公子有什么愿望?”
纪行不禁想起多年以前,“如果我有足够的能力,就想要很多的银子,等有了银子,就学一个人,办好多个私塾,不要学童交束脩。”
小怜笑笑,“公子的愿望就是这个?”
纪行也笑,“现在想起来倒是挺可笑的。楚州三十年的赋税都在这里了,这么多银子,够我做很多事了。按理来说,多年以前的愿望已经实现,可我又有了多的想法。”
小怜道,“我就想你有一天能够安安稳稳,平平安安就好。”
纪行笑道,“你是说我不安分?”
小怜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你就是太不安分!”
不知不觉又是数日。京城那边,常无极收到来信后,将这封信仔细保存了下来。
“小主,你做事也太大气了,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找我办事!也不怕落人口舌?”常无极叹一口气,随后手一招,只听见簌簌簌几声,不一会儿就聚来了好些黑影子过来。
常无极庞大的身形在这逼仄的阴暗角落里显得尤为可怖,“好些年没用过你们了。”
那些黑影子都沉闷地低声喝道,“为大人分忧!”
常无极道,“当初高大人让我招一批人,能沉江不死,可知死不退,你们是死士,我也是。只不过老常我活得久了些,最初那一批死士,都死没了。所以高大人叫我找上了你们。”
随后他话锋一转,整个人充满了暴戾杀气,“可是今天!高大人之女遇险!整个京城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知道我是怎么知晓这件事的吗?竟然是远在楚州的小高大人通知的我!丢人!你们这些凶器是不是太久不用了都生锈了!一个大活人看不住,这都出事多少天了!”
如果说那些黑影如地府恶鬼,那常无极无疑就是最阴暗的那位执笔判官!高寒士最黑暗的一支力量,以他常无极开始,从十八年前到今天,这黑影始终笼罩齐国,从未消散。
常无极点了点自己脑门,“用脑子办事,别留下尾巴。另外,只要查到一丁点消息,遇到谁杀谁,不留活口!不给人任何转圜机会!”喜欢负刀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负刀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