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汗青几乎是将自己的底儿全给纪行托了出来。纪行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汗青的寄托只在他那三个弟兄那儿。那三个人都能打,都信他,所以能活。汗青有才,但是性子不合适官场。尤其是刑部这个地方,升迁绝对无望。他要想查案,就要顺着许多人的想法去查。但是他不愿意做这个事。
等到纪行回到高府,已经是卯时,他睡了一个时辰,到辰时才起床。不过他现在武功很高,自然也能熬得夜。等他起床,发现高关生早已在晨练,高岐佑就在楼上看书,偶尔从窗边悄悄看一眼高关生。
纪行摇摇头,笑道,“自己这二叔,明明对他关心的很,就是说不出口。”
不过他今天可不是来看父慈子孝的,他是有事要找高岐佑。不过一会儿他便到了高岐佑的书房,他敲敲门,“二叔。”
高岐佑的声音就从里边传出来,“进来吧。”
纪行推门便入,“二叔,我有一件事要给你说。”
高岐佑如今心情大好,自然是有闲心和纪行扯几句,“但说无妨。”
纪行道,“游笠豫潜石太这几个人,想必二叔也知道了。”
高岐佑笑道,“是听说有这几个人。”
纪行道,“他们还有个大哥,叫汗青,是我安插在刑部的一个暗桩。现在我想把他收回来。”
高岐佑笑道,“具体是个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纪行道,“三年前他们哥四个被人雇来行刺于我,被我用计给招到了身侧。用的是金蝉脱壳之计,游笠豫潜石太假死,到了我身边做了暗人。汗青留在刑部,继续替我追查真凶。只是这三年过去了,汗青还是没有追查到什么。其实说是他们被雇还不准确,应该是他们的上司被人威胁才对。这个事不好查,我是知道的。但是汗青现在还在刑部,很容易翻船,我想现在就把他弄出来。”
高岐佑笑道,“你既然是来给我说了,想必心里已经有了谋划。”
纪行道,“二叔真是妙算。我打算以追查真凶之名,暗中派人查当初汗青等人行刺我这件事。汗青在刑部是个刺儿头,也是个随时可弃的弃子,自然会有人把他推出来。等他到了狱中,坐实了罪名,便治他一个发配的罪名。到那时他脱了军籍,不属刑部中人,自然就能脱身了。”
高岐佑道,“行。这个事我给刑部尚书说说。”
纪行笑道,“二叔真是办事不费力,张口就是刑部尚书啊。”
高岐佑眼中精光闪烁道,“我高家的人被人行刺,难不成还要忍气吞声?当初是你不该树敌太多,现在可与当初不一样,既然你有心做事,那就让刑部的人忙上一忙。”
楼下的高关生已经晨练结束。他每天算得上是闻鸡起舞,将全身衣物汗湿才结束。虽然算不上如何刻苦,但是胜在他三年如一日。这三年他的内力竟然真有了长进,已经是二品武夫了。
虽然他练一辈子,也不可能突破到七品,但是只要强身健体,不再沉迷于美色,高岐佑就已经很满意了。再加上高家眼下有纪行在,怎么都能保高家五十年平安。
高岐佑道,“关生这几年有些变化,他快二十了,是该有些变化了。”
纪行道,“二叔,关生有这样的转变,二叔难道心里没什么想法?”
高岐佑嗤之以鼻,“他现在的道行还差得远!假如他像你这般到了楚州,怕是不到三天脑袋就要搬家,我能有什么想法?只是他现在到底是在往正道上走,却也是件好事。”
纪行道,“瓶儿这两年常居老宅吗?”
高岐佑点点头,“她受了些惊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你在老宅养的那个姑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纪行尴尬道,“那是李诵筠。李家人,富绝一地,我养着她,其实有很多方面的......”
高岐佑没等纪行说完,“我是问你父亲和你的意思,你父亲是给你们定过亲的了。这个事我亲自问过,我现在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纪行心想,该躲的还是躲不了,“二叔,您也知道。我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她心中有意我知道,她父亲有意我也知道,我父亲的意思,我也明白。但是,要是在现在就把情事放在眼前,容易有很多遗憾啊。”
高岐佑被纪行这么一说,不禁勾起来当年许多回忆。他想起大哥高寒士当年不正是如此吗?高瓶儿的生母究竟是为何而死,他是知道,却不敢说。不说高寒士,就说自己,当初自己与柳氏,那时也差点阴阳相隔。
如今自己这侄子能够将情事放在一边,也算是先见之明了。他看着纪行,深深地叹一口气,“不谈这个也好,不谈这个也好。”
随后高岐佑道,“想来你也知道,关生对李家姑娘,关照得很。只是因为你的原因,他一直不敢太放肆。我没能给他教什么好东西,但是这件事,我还是希望他不会像你父亲这样。”
纪行道,“父亲,和姨,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岐佑被纪行那一声姨给弄的诧异了,随后他便想通了,自己这个大侄子乃是高寒士那个风流种在外边落下的孩子,自然该叫瓶儿的生母为姨。
“这件事,现在也的确是可以给你说了。但是这个地方不好说,也不便说。这件事牵扯太多,直接关系到陛下。”高岐佑道。
纪行疑惑道,“关系到陛下?”
高岐佑点点头,“不仅仅关系到陛下,还关系道昙羽太子。”
纪行已经是第三次听见昙羽太子了,当初齐帝以为他就是,弄得他差点不知该如何作态,好在齐帝似乎心里有其他事,很快将他屏退了。纪行不禁问道,“二叔。昙羽太子又和姨有什么关系?”
高岐佑根本没有回答纪行的话,而是自顾自说道,“四大家族,皇宫里的隐秘势力,陛下,你父亲,高家,李家,还有,季夏,整个齐国,都与瓶儿的生母有关系!昙羽太子是横在陛下与他最信任的两个人即你父亲和季夏之间的一根毒刺。而昙羽太子的失踪,与瓶儿他母亲有着直接的关系,并非只是季夏一时大意。”
纪行脑子里嗡嗡乱响,只觉得他这二叔说话太过没头没脑,一番话下来,他只抓住了瓶儿的生母似乎是整个齐国所有势力的矛盾枢纽。
“二叔,那姨是怎么去了的?”纪行问道。
高岐佑眼角已经沾湿,“我......实在是不想再说。”喜欢负刀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负刀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