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千会有太多对付图腾的手段了,他最擅长将他人的信念摧垮,也很擅长移走两腿在一方天地生了根的图腾。那方外之地就是他一点一点垒起来的。
他不知道,若是宫部知道他现在能脱身,只怕会笑得合不拢嘴。宫部现在最怕的事就是他半道夭折!
梅生现在是有多不待见他就有多不待见,丝毫没有理会纪行的心情,“你若是愿意在这儿待着那也随你。”
纪行看着已经变成石像的梅尊者,不禁疑惑地喊了一声,“这个......尊者大人?你没事吧?”
自然没有人应他。他将自己身上血迹以真灵洗净,现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因为看起来现在的梅尊者状态十分的不好。突然突然梅尊者的躯体开始往外冒黑水,同时向外弥漫出一股恶臭。纪行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好看的躯体之内竟然装着这么臭的东西。但是这恶臭他还能忍受,只是这画面却太过诡异,他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但是这还不是最诡异的。继梅尊者的石头身躯冒出黑水之后,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极力地想要爬出来。而且给纪行的感觉是这种东西不止一个,而是很多。他谨慎地看着这一切,早已将自己防护地严严实实,就怕突然这家伙炸开了。
没一会儿,一坨看起来黏乎乎的东西从梅尊者的背上正在死命往外挣脱。接着更多这样的东西从梅尊者身躯的各个角落冒了出来。纪行震惊地看着这一切,想不通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给这位大人物来一手落井下石,因为这人现在看起来非常的难受。在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之后,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要是想对付他,估计巴掌拍重点儿自己就没了。人家现在估计是无暇对付自己,若是自己现在心里没数做了什么招来人家注意的事,搞不好最后下场最惨的就是自己了。
当梅尊者身上冒出来大概数千个黏乎乎的东西之后,那些逃出来的玩意儿最后终于绝望地发现它们压根不能离开梅尊者这尊石头躯体。它们永远地被禁锢在了这尊石躯的周围,一旦离开太远,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彻底在这个世间被抹去。
但是它们似乎早就受够了在梅尊者体内的日子了,竟然一个个不怕死地继续往离梅尊者更远的地方逃去。纪行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玩意儿飞蛾扑火似的开始自杀。
大概死了上百个这样的东西之后,梅尊者的石躯竟然动了。他虽然仍旧还是石头模样,却张开嘴道,“就那么想死?”
纪行以为他在对自己说话,于是摆摆手尴尬地道,“不关我的事啊,是你非要看我有什么秘密的……”
没想到人家理都不理他,继续开始新一轮的发呆。那些恶心的东西慢慢的死了大概有一半的时候,纪行发现梅尊者的实力好像下降了。原本梅尊者给他的感觉是随和的,每一丝压力都被这人隐藏得很好。但是现在他似乎已经没有了能够压制自己气息的能力了。
纪行感觉此时空气当中充满了让他难受的东西,他毛骨悚然,每一寸皮肤似乎都在被针扎似的疼。梅生即便实力十不存一也绝对不是他能直接面对的。人家现在还没想对他出手呢,若是对他有半点儿恶意,只怕纪行现在已经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但是大小便失禁不丢人,因为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是低等生物面对高等生物该有的反应。就像狗面对狮虎一般。
他现在只想尽可能地离梅尊者远一点儿。空气里的咸味儿越来越重,刺得他眼睛都有点儿睁不开了。
现在他明确了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那就一切简单多了。方外想复辟,那就要先过他这一关。至于怎么过,自然是凭本事过。从今天起纪行就守在这里堵人,谁来方外他打谁。他不伤人性命,但是绝对没人能在他手里讨到好。
一年四季过得很快,这里因为地势高,风很大,所以也冷。不过纪行已经完全不在意这种寒冷。说实话现在就算把他扔在冰里面冻上一百年他都不会有半点儿事。
时令到了冬天,天上纷纷扬扬地撒下来雪花。一开始还挺温和,紧接着就是鹅毛大雪,伴着大风一道刮下来,像是要把人禁锢住。纪行自然不介意这些,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居然也会有人。随后他铺开神识,发现不仅有人,还有不少,大概一千多个。这算是一个大部落了。
他盘坐在地,身上的雪花早已经将他盖住成了一个雪人。
雪自然是很大,极少有人能够在这样的天气里赶路。但是能够在这样的天气里赶路的人,自然也不会普通到哪里去。不过即便这些人再普通,也不会发现这雪原里的一个普普通通的雪人里面,是一个真的雪人。
人群显然是在迁徙,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气,他们究竟是要往哪儿迁徙。人群中黄发垂髫都有,但是看得出来他们都很精神。老人们自然有年轻人照看,他们慈和地看着这带着危险的天气,一点也不抱怨。小孩子们还不懂这样的天气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从头到尾都十分兴奋。
不过一直在这茫茫大雪当中呆久了,就算是最活泼的小孩子,这时候也已经调皮不起来了。但是小孩子总归是小孩子,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在这种放眼望不到边的地方。
一个小男孩儿突然留意到不远处有一个雪人。说实话这种雪人就算是他们天天和雪打交道的人都不怎么堆,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东西。于是他爬下了牛车,跑到那个雪人面前。
很快雪人脚下变得热气腾腾。小男孩儿对着他撒了一泡尿。
但是天太寒,尿也很快冻住了。小孩儿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就像一条狗给自己尿了一片领地一样。之后他就回去了。
等到这群人都走了,那雪人却慢慢地蠕动起来。很快雪人露出真容,他摸了一把脸,正是纪行的样子。
那个小孩子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对着这么一个有可能是天下间最强大的男人尿了一泡尿。纪行呸了一口雪,“这鬼天气,就连金雕都飞不起来吧!”
没一会儿远处有一个人走过来。这个人穿的极少,就一件长衫。这么冷的天敢这么穿,不是来找茬的就是来送死的。纪行心想。
所以他把重刀抽了出来,“等那些人走远了再动手。”
那人显然是不同意,出剑很快,瞬息而至。纪行动作更快,只见他向前劈了一刀,而后又还刀入鞘。
那把剑叮的一声整整齐齐成了两半,无力地落在地上。而后来人也成了两半,摔倒在地。纪行走上前去,抽出伤刀,“下辈子好好做个人,别这么大冬天的来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