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没有一点儿动静这个事不是不反常,而是太反常了。
因为两位真元九境出手对付甲让,产生的余波连一间茅草屋都掀不翻,这事说出去谁信?方才韩语韩飞奔袭千里也要将甲让杀死,一路被甲让引到了这个地方,现在他们俩算是明白了,搞不好是落入了甲让的圈套。至于茅草屋里有什么,他们就算用脚想也能猜到,里边除了真灵大能还能有谁?
所以这两位不禁都停了手,打算等一等。
韩语毕竟是韩飞兄长,想得自然多点儿。如果甲让是在故弄玄虚,从而想要将他俩惊退,那他肯定不会放过甲让。
“晚辈韩语,敢问前方是哪一位高人?”他怕就怕藏在茅草屋里边的是甲让那位传说中真灵境的师傅。
甲让却笑道,“二位苦苦相逼,到了这里,为何不亲自掀了那茅屋仔细瞧瞧里边到底是何人?”
韩飞冷哼道,“小子,让我知道你故弄玄虚,少不了你好看!”
甲让满脸不在乎,只是一步一步地往茅草屋那边退去,“那我求你现在就让我好看!”
韩飞怒目而视,正要发作,韩语拦住他,“我等乃是奉宗门之命为江湖除害,若是前辈不打算出手,我等绝无心思与前辈为难。世光宗与十仙门一向尊重各路前辈。倘若前辈还是不说话,那我等就要动手了!”
这话说得漂亮,意思是如果躲在茅草屋里的那位一直不报上名来,他们就要对甲让出手。其次他三言两语间就将自己至于道德的制高点,意思就是老子做事有礼有节,就算你要出手,也是阻挡他们为江湖除害。这样不管他们在哪儿都算是有了说法。
但是茅草屋内还是没有动静。就在这个时候,甲让终于溜到了茅草屋门边儿上,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师傅到现在都没什么动作,于是悄声道,“师傅,该你出手了。”
可是就算他这么喊,老邢还是没反应。这可急坏了甲让,莫非老邢自己出了事?这一幕,全都被韩语韩飞两兄弟看在眼里,现在韩语觉得甲让多半是在戏耍他们了,这个时候哪有自己求人出手的?
于是韩语将剑抽了出来,进行了最后一次试探,“前辈,我等为江湖除害,还请莫要阻拦。即使前辈与此人有旧,也请不要随意出手。”
当他的剑尖完全出鞘的那一刻,他的气势又变了。这个人是真的有点儿古修士的意思,还没到真灵境就能做到短暂御空,行事风格也和武夫有很大不同。
这回他选择了最稳妥的攻击方式,不再凭借剑意御剑,而是将剑擒在手中,他要亲手了解甲让的性命。
甲让已经挨了起码六剑,都被他堪堪抵挡住,要是再挨上一剑,恐怕血都不好止住了。所以他在捏紧双刀的同时,也在不停地呼唤老邢,“师傅,你再不动手,为你送终的人可都没了!”
说话的功夫,他再也抑制不住伤势,噗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韩语的剑如同鬼魅一般,甲让只是看见韩语冲过来背脊就忍不住一阵发凉,他现在是真的被追杀怕了。现在他看见韩语冲了过来,心中不禁叹道,“这是真有人要老子的命啊!”
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也不确定师傅到底在不在身后,以至于他都不敢想到底自己该不该冲进茅草屋看看老邢到底在不在。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韩语的剑已经离他不足十步了。
甲让知道他的剑快,没想到不再御剑之后,竟然比御剑更快!他赶紧架起双刀,准备躲闪,就在此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朵朵野花飞了过来!
韩语早就准备好了,他就在等人出手,但是突然出现的异象并非刀兵而是漫天野花,这不禁让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是下一刻当那些野花触碰到他的剑刃时,却传来金属相击的声音!一时间他那把剑上全是火花!这时候他才明白来人的可怕,若是这些野花割在了他的肉身之上,岂不是顷刻之间就能将他切为碎片?
韩飞看到这一幕,也不禁紧张万分,这是真的遇到高手中的高手了,急冲冲杀了过来,“大哥当心!”
可是已经晚了,一堆野花突然聚成了一个球,绕过了韩语的剑轰然砸向他的脑袋!韩语现在无比确信自己面对的定然就是真灵大能!这时候他避无可避,心中叹道,“吾命休矣!”
但是下一刻他却愣住了,只见那花球砸中他的面部之后却并没有出现将他的脑袋切成碎片的那一幕。花瓣只是普通花瓣,没有一丁点儿杀伤力,除了迷住视线,他脸上只是多了点儿花砸碎了的汁液,还黏住了几片花,没有一点儿割痕。
生死之间,韩语再淡定也淡定不下来了,他两腿一软,差点儿跪在地下,背心一溻黏汗,忍不住喘起气来。这一幕将韩飞也吓住了,不禁停在原地。
茅草屋的门缓缓开了,甲让高大的身影全然挡住了他身后的那个人,随后一道清亮嗓音道,“让让,你挡住我了。”
甲让大喜,赶紧回头,“师傅!”
刑之明站了出来,面色和善地看着所有人。
韩飞一看,心中大震,不禁蹬蹬后退两步,心道,“怎么是个少年人!”
只见那少年人面若冠玉,眉目平和,哪里有甲让那一身杀伐之气。但是少年人站在那里,就如同站在世界的中心,好似方圆十里为他独尊!
刑之明没有要打要杀,对那两位恬然笑道,“二位是坐下来说话,还是亮出刀兵说话?”
韩语现在是知道厉害了,真灵大能全然不是他们能够过招的存在。到现在他们连那少年人用什么兵器都不知道,却一个照面就差点儿死在这少年人手里,这还打什么打?
于是他俩只能收了剑席地而坐。韩飞传音道,“大哥,怎么这个人年轻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