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这会儿我方才回神:“我没事……”
正说着,便听到了繁念的声音一声冷笑:“我就说那个男人来头肯定不小,原来是侯少……”
我循声看过去,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繁念。
她捂着肚子,在其他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渗着嫣红的嘴角微微掀着,露着嘲讽的冷笑。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朝繁华看过去。
他已经被人拉住了,站在原地,此刻正看着我,目光晦暗而复杂。
对于我跟侯少鸿的事,我当然不怕被繁华发现,我甚至打算亲口告诉他,好让他痛苦。
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样大庭广众的场合。
这场合甚至还是我孩子的生日宴会。
我无可避免地感觉到了羞耻,觉得胳膊上被侯少鸿扶着的地方火辣辣的,却又不敢动,因为彻底没了主意。
这时,侯少鸿松开了我的手臂,看了繁华一眼,又问我:“出了什么事?”
他这一问,我才反应过来,忙推开他,跑到繁华跟前,说:“繁仁把孩子们……”
“我知道。”繁华抬手挡开拉着他的众人,整理着礼服袖子,说,“已经派人拦住了,跟我来。”
说着,他朝侯少鸿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揽住了我的身子,朝门口走去。
我心里纵然有些打鼓,不明白他怎么对侯少鸿以及我的态度这么好,但还是紧着孩子的事先问:“孩子们现在已经被救下来了吧?他们还好吗?”
“你不要紧张。”繁华低头看过来,一边轻声说着,手上一边用力握紧了我的肩膀,“繁仁状况不对。”
他都把繁仁拦住了,却没有要到孩子,显然是节外生枝了。
我怎么能不紧张?忙问:“出了什么事?”
“他说你给他下毒,说要见你,一手交解药,一手交孩子。”繁华说,“等一下你先说些话哄哄他,稳住他,我找个机会处理。”
我问:“你会怎么处理?”
“看情况吧。”繁华说着,拉开了车门,“上车。”
繁仁就在大门外不远处,因为道路已经完全通畅,开车不到三分钟。
不过两分多钟,自然无法交流太多。所以繁华只吩咐我:“繁仁扼住了穆雨的喉咙,不准任何人接近,说只跟你一个人单独谈。他格斗学得很好,掰断她的脖子轻而易举。所以,千万不要怀有侥幸,把解药给他拿出来。”
我说:“没有解药,我是骗他的,我只给他打了一针维生素。”
繁华沉默了一下,从车里开始翻。
很快就找出了一个治疗双相的药盒,拆开,从里面抠了几粒,递给了我。
我接过药,说:“他肯定没有症状,我直接告诉他是骗他的,想必也是可以的。”
繁华说:“他有症状。”
见到繁仁时,我才知道繁华上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繁仁的确有症状,他半张脸、确切地说是鼻子附近都是血。
他坐在车里,怀里搂着穆雨,手扼在她纤细的脖子上。
这个姿势,使得就算是用枪瞄准,也无法保证能精准的打中繁仁,而穆雨就是他的防弹衣。
穆雨小脸煞白,但很坚强地没有哭,在看到我的时候,还在说:“我妈妈来了,堂哥你别着急,你的毒马上就可以被解……”
繁仁猛然收紧了手指。
彼时我刚刚下车,见到这画面真是腿都软了,连忙扑过去大叫:“繁仁!”
繁仁顿时朝我看过来。
我打开手心,通过车窗将那几粒药丸捧给他,说:“我带药来了!”
繁仁的表情有些呆滞,目光从我的脸上慢慢往下,来到了我的手心。
我朝他递了递,说:“快吃了吧。对不起,我原本想着结束之后就给你……”
他突然盯住了我的眼睛。
他的眼白里布满了红血丝,通红通红。
我全无心理准备,被生生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一愣,又忙道:“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
“你是个表子。”繁仁直勾勾地盯了我好一会儿,才恶狠狠地开口。
“是,你怎么骂我都行,我对不起你。”我说:“我没想害你,只是想让你帮我救孩子……”
“救孩子?”繁仁咬牙切齿地打断了我,“我妈是不是你通知的?”
我求繁念时,她全程都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打电话问了问监控室。
显然,这件事有诸多疑点。
繁念肯定早就知道了,繁华显然也早就知道了。
显然这其中有许许多多我不知道的内幕,或许我的一切计划早在繁家人的掌控之中。
我更可以确定,我和繁仁之间存在误会。
毕竟他这一脸血明显不是我所为。
可此时此刻,时间如此紧迫,我什么都无法问,因为知道的信息太少,甚至也想不出高明的解释,只能干巴巴地说:“不是,我没有通知,我是真的想……”
“你这贱仁就是想搞我!”繁仁突然瞪起了眼睛。
我眼看他手上用力,穆雨的小舌头都被迫伸了出来。
我心急如焚,忙使出全力,拽住他的手,一边说:“求你了!阿仁,我女儿才五岁……你掐我,行吗?杀了我也好,别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