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安估计是想到了那封信吧,口气顿时有点慌了:“她折腾你什么了?”
“她说权御的心脏是繁华的。”闻得穆安安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干脆说,“我监听了侯少鸿的电话。”
“那你……”
“这就是这姐妹俩的阴谋。”我说,“他们觉得我很爱权御,就跑来说权御是杀死爸爸的凶手。她们还觉得这样不够让我痛苦,就对我讲那种事。”
穆安安总算找到机会说话:“菲菲,你在哪里?先回家来,咱们仔细聊,好不好?”
“你让孩子们签字。”我说,“就骗他们,说姑姑照顾爸爸,为了感谢姑姑,要把钱交给姑姑打理……别让他们觉得自己受损失,免得他们不答应。”
“菲菲……”穆安安温柔得不像话,“你先回家来。”
“我没那么多时间。”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在哪儿?”她语气小心极了,就像在担忧我会随时自杀似的。
“你不要问这些,而且你别怕,我不会有事。”我说,“你照我说的安排,别怕,我只是把股份给她,我手里还有一些钱,咱们仍然可以很好地生活。”
“我只是……”
“我知道你相信她们说的。”我说,“但我了解她们,这两个人诡计多端,而且她们极其爱钱。她们会这样做,肯定是为了这些钱。”
穆安安没说话。
我问:“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穆安安似乎在想别的,语气就像突然回神似的:“嗯,我明白。”
我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说得话。”穆安安柔声说,“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我没吭声,她又继续说:“坦白说,前几天我担心坏了,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知道这件事。不过现在听你这样一分析,那权御多半是没有杀爸爸……这真是个好消息。”
“也许就是他杀的。”我说,“繁华也对我说过。”
“这……”穆安安的语气颤抖起来,“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不知道。”我说,“我现在没办法想这件事,我需要冷静一下。”
“对,你需要立刻回家。”穆安安说,“姐姐保证,不会再说让你讨厌的话,你回家来,咱们慢慢商量,好吗?”
我说:“你先让他们签字。”
穆安安明显有不同意见:“这……”
“让他们签字。”我加重语气,说,“我知道你只是在哄我开心,但你听我的,让他们签字……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穆安安顿时不说话了,沉默许久,才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只要苏怜茵收钱,不论收钱后她会不会把真相告诉我,都不要紧。
毕竟,收钱就代表着这是她想要的,就等于默认了这件事。
然而三只那边虽没出什么纰漏,然而翌日,待我再去曼陀山庄时,他们竟不准我进了。
还说:“是我们小姐吩咐的,您回去吧,昨天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我当然不会搭理她的故作姿态:“如果她不签字,我就去找她爸爸签字。”
言外之意就是我要把繁华死掉的消息告诉她爸爸。
女佣却早有准备,都没回去通报,直接就说:“小姐说了,您要是打着这种主意,就多好失去孩子的准备吧。”
说完,女佣径直回去,并让人关上了大门。
再敲便敲不开了,打苏怜茵的电话更是不通。
但我不会放弃,我没有离开,而是干脆坐在了苏宅的大门口。
这附近的邻居都是苏家的好朋友,我就坐在这里丢人现眼,我倒要看看,苏怜茵能不能受得了!
然而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我没有等来苏怜茵开门,倒是等来了一场冬雨。
又冰冷又潮湿的空气裹着我,直让我错觉背上盘了一条蛇,头更是发沉。
听到有人跟我说话时,我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那人用力摇了摇我,又抱住了我。
宽阔的胸膛带着我熟悉的香水味儿,我忍不住抱紧了他,叫了一声:“繁华……”
我甚至隐隐地感觉到那并不是。
繁华已经死了,我亲眼见过他的尸体。
但我确实已经失控了,我说:“繁华……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繁华”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着我。
“你是不是在报复我……”我说,“你就是在报复我。”
来人确然不是繁华,而是侯少鸿。
我清醒过来时,已经在他车里了,车窗外已是暴雨倾盆。
我发呆地望着水淋淋的车窗,直到正在开车的侯少鸿忽然扭头看过来,并握住了我的手,问:“好点了?”
我说:“这是要去哪儿?”
“去我家。”侯少鸿说完,又看了我一眼,又解释道,“我自己住的地方,离得不远,别担心,不是我祖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