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太爱他了……一直不肯信我。”
我在做梦吧……
纵然心里清楚,我却仍然下意识地屏息凝神。
自从繁华死后,我就连他的相片也没有特地去看过,即便走在F.H的办公区走廊里,遇到有他的公司合影,都会下意识地回避。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他的长相了。
而此刻,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眼前。
音容笑貌,栩栩如生。
我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闪电击中,张了张口,脸颊却蓦地滑过两行温热。
嘴角品尝到咸涩,眼前也慢慢变得朦胧。
我不得不用力一眨眼,再看清时,四周已是空空如也。
只有那台管家机器人站在沙发旁,用标准的男播音员腔调,尽职尽责地说:“下午好,主人,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
这几日我就留在E国照顾权御。
他能吃饭之前,我每天来陪他聊天,装着着实难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但至少权御信了,并没有再折腾。
而我每当感觉装不下去,就看看心电图,看看那均匀起伏的线。
心脏很好,还活着,跳得很平稳。
我便能说服自己撑下去。
权御离开重症监护室时,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繁爸爸打来电话,很开心地说:“你这孩子,怎么没早点告诉爸爸呀?”
我问:“您是说什么事?”
“你答应让腾腾接念念的工作。”看样子老头儿今天比较清醒,能分得清这俩是孙辈不是儿女,他的语气高兴得隔着电话就能看到那眉飞色舞的脸,“早就应该这样了,我跟念念说过好几次,阿仁不行,做不成事,要是交给他,得把全家都折进去……这些孩子里面,只有腾腾是可以的。”
我问:“是妈妈告诉您……我想这样吗?”
“是啊,日子已经定好了,就在正月十五。”繁爸爸说,“你到时乖乖在家等着,爸爸派人去接你,免得路上出事。”
“好。”没想到他们也会请我,我说,“那这么说,二姐身体好些了吗?”
如果繁念情况不严重,应该会告诉她爸爸的。
“她好着呢。”繁爸爸笑着说,“去马达加斯加度假了,呵呵呵……”
“……”
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毕竟老人家也不知道繁华没了。
“菲菲不要担心,虽然这行听着吓人,但咱们繁家与那些小家族不同。”繁爸爸说,“许多事念念都已经不沾了,等腾腾十六岁,会更加好做。”
他兴奋极了:“爸爸很高兴你能答应这件事,不然这份生意要是给了苏家,等我这把老骨头下去,得被我家老头儿追着打……”
这通电话的内容虽然是我讨厌的,却令我心情很好。
毕竟我知道繁爸爸是为了我们好的,因为他糊涂了。
挂了电话后,我在家给权御做了一些饭菜,便又去看他。
喂他吃了一些,最近他已经习惯了我的照顾,但还是说:“医院有饭菜,你不用这样辛苦。”
我说:“为你做饭怎么会是辛苦?我记得你喜欢吃中餐,医院又没有。”
说着,夹起一块鸡蛋:“张嘴。”
他先是闭着嘴巴摇头,但我坚持,他还是张开了嘴。
我把鸡蛋喂进他嘴里,说:“我明天要离开一天。”
他果然立刻抬起眼,像个无助的孩子似的看向了我。
“爷爷奶奶邀请我们去过正月十五。”我又给他喂了一筷子菜,柔声说,“说是家里摆了灯。”
权御神色略略一松,老实地张开了嘴。
我笑着问:“你担心我走掉吗?”
权御没说话。
我觉得可笑,但还是充满耐心地柔声问:“嗯?是不是呀?担心我走掉,又不回来了。”
他这才矜持够了,说:“我想你会去陪侯先生。”
侯少鸿啊……
最近这家伙总打电话,但我不想让权御看到,便也没有第一时间接听。
侯少鸿本身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了我一次我在哪儿,得知我来E国见专家学习也没多说。
他有此一问是正常的,侯胜男最近已经开始上班了。
我说:“我跟侯少鸿也什么都没有,我更是不爱他。”
权御说:“你没必要瞒着我……我承受的了。”
他承受得了,心脏却经不起他折腾。
“我跟他的确好过一阵子……”我说,“但是……”
“但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心脏监护器已经发出了刺耳的提示音。
心率忽然没了!
我顿时脑子一片空白,赶紧伸手按铃,护士冲进来时,心率已然恢复了正常。
护士走后,我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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