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为什么不让您儿子来做这件事呢?”
“他做不了。”路老说,“当年他妈妈意外脑死亡,躺了十年,最终我做主拔了管子,他一直不能原谅我。”
林修靠不住,我约了一位律师。
去律所找他时,在电梯口碰到了侯少鸿。
一年多未见,他稍微瘦了一点,打量着我,笑着问:“宁小姐这是来找律师?”
我说:“已经约好了?”
“不找我?”他颇有些不满,“我都不要钱。”
不要钱的话……
二十分钟后,我坐到了侯少鸿的办公室里。
侯少鸿把看完的文件放回到我面前,说:“你想不想答应?”
我笑道:“有钱,又能助人,何乐而不为呢?”
“能助人是肯定的。”侯少鸿说,“但有钱可不一定。”
我问:“文件果然有什么问题吗?”
“这没什么效力。”侯少鸿说,“你成为他的妻子之后,在法律上也有权决定那些。他也可以给你留遗嘱,分一半财产。”
我问:“那有什么陷阱?”
“陷阱就是他儿子。”侯少鸿说,“他儿子可以煽动鱼论,雇水军写故事,把你塑造成谋财害命的女人,把水搅浑,你根本无从辩解。届时就算权威机构调查清楚,也不会有人相信你。”
我说:“那样我就会被网络暴力。”
侯少鸿说:“公司也会受到影响……大概率还会遭到极端人士的报复。”
我说:“如果这些我都不在意,是不是就没有风险了?”
侯少鸿沉默许久,说:“你猜他前妻为什么跟他离婚?他们可是从他第一任妻子去世三个月后就结婚了,在一起三十多年,而且那个女人没什么事业……你认为,她是看不上他的遗产,才拒绝这条件么?”
“……”
才三个月就结婚,显然前前妻脑死亡之前就在一起了。
“你很想答应?”沉默间,侯少鸿问。
我问:“你会看不起我么?我真的很动心。”
侯少鸿弯了弯嘴角,道:“不会……但我会很难过。”
我问:“为什么?”
侯少鸿没接这话,而是端起咖啡杯,抿了抿,问:“最近过得好么?”
我说:“蛮好的,你呢?”
“不怎么样。”他看着我说,“每天上班,下班,很无聊。”
我笑着说:“我已经听说了。”
林修告诉我,他舅舅出院了,还说:“这家伙以光速跑回去跪舔黑寡妇,现在谁也不敢管他了,贱骨头。”
侯少鸿的女神跑了。
见我一直笑,侯少鸿颇为不服气,说:“听说他也快结婚了。”
我耸耸肩,说:“已经结了。”
林修说他拿了证,但家里人还不知道,正琢磨着哪天通知。
他还特地给我打电话道了个歉,说:“那个母老虎非要让我把你的电话删了,说怕咱俩旧情复燃……开玩笑,当年你要是喜欢我,还能轮得到她?”
“……”
“所以只能把你删了。”林修说,“不然她一直揍我。”
最近公司事情多,路老的事我暂时没答应,表示因为要考虑。
偶尔闲暇会跟侯少鸿见见面,一起吃饭健身、打球。
就像个老朋友。
直到出了那件事。
那段日子侯少鸿的妈妈和他爸爸闹分手,她搬出来了,于是侯少鸿拜托我照顾她。
她握着我的手,不断地道谢,还说:“今年奶奶还在催他,要他跟你和好,不然淼淼可怎么办?之前他把那位菲菲带回来,我们都不太赞成的,哎……以前他总说你爱物质,他真是不懂你。”
我说:“您还是这么会说话。”
也就是那几天,侯少鸿就出了事。
我约林修见面,他喝着咖啡听我说完,随即一摊手:“我不知道呀?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林修失笑道,“怎么,他出车祸就是我干的?那我这腿难不成是被他搞废的吗?”
我说:“你别耍浑,你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
林修一摊手:“不是。”
我露出微笑:“我已经把你上次诈骗司继的材料做了个整理,并且安排好,一小时如果还没取消,就发给最需要它的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