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这才出声,声音低了许多:“她跟我回来之后很自卑,很长时间都很别扭……我不希望她这么自卑,我喜欢她管着我的样子。”
“显然她并不喜欢。”我说,“你看她在她爱的人面前,多温柔,多小家碧玉。她希望自己是体面的,。”
“我也能让她体面,我……”林修说,“但体面了还有什么意思?她就是这股子野蛮生长的劲儿才可爱呀!”
“你认真想想。”我说,“她喜欢的自己,并不是你爱上的样子。你已经失去了很多人,有没有从中悟到些什么呢?”
我不喜欢说教别人,毕竟说教只会招人反感,我怎么能允许自己被人讨厌呢?
如果林修没说那些喜欢我之类的话,我才懒得浪费我的时间。
林修听罢沉默许久,问:“姓候的对她什么态度呀?”
昨天晚上,我俩厮混完毕,侯少鸿帮我吹干了头发,一边问我:“如果来得真是她,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只好自己吹干头发了。”
侯少鸿显然对这答案不满,说:“就这样?”
“下次再找机会嘛。”我说,“毕竟是年轻漂亮,热情似火的姑娘,我比不过也不丢人。”
侯少鸿这才满意了,吻了吻我,说:“我不喜欢热情似火的。”
我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他摸着我的肚子笑着说:“我喜欢狐狸精,看似清纯可人,实则满肚子坏水的那种。”
嗯……听着就知道是场面话。
何况又是侯少鸿说出来的,那就更加没有可信度了。
于是我告诉林修:“他说没有感觉。”
林修倒也没坚持,说:“行吧,那你努力,乖。”
这通电话的最后,他还告诉我:“玥玥在调查胜男那件事了。胜男吃了这么大亏,他不会轻易放过,你要是想保命,当他大嫂是最好的办法。”
“知道了~”
“别不当回事儿啊!”他叫唤。
我确实没当回事儿。
侯胜男告密之后不久便失去了踪迹,侯少鸿说她是被繁家软禁了。
婚事也变得没有着落,候太太过得很不好,于是她找到了我。
她请我喝咖啡,满脸恳求:“绮云,你和林修好,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胜男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我搅动着咖啡杯说:“我不懂您的意思,她不是就住在繁家么?”
候太太摇了摇头:“我觉得繁家人知道胜男分不清事情,肯定不会在她面前说那种计划,毕竟那是谋杀呀……多半是有人要害我家胜男,故意教她这么说的。只要把这个人找出来,繁家就会消气,放过胜男了。”
“的确是候太太会想到的事呢。”我笑着说,“一般人都想不到的。”
候太太一愣,眼里现出戾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露出微笑,说:“就是姜还是老的辣的意思,这种可能性,我可是半点也没想到呢。”
候太太毕竟是来求我的,所以就算我阴阳怪气,她还是笑了一下,说:“少鸿这些年还是想你的,咱们终究会是一家人。胜男是少鸿的亲妹妹,这件事处理好了,她就能顺利嫁进繁家,对咱们所有人都好的。”
“嗯。”我笑着说,“只可惜繁玥还躺着,不然真是一段不错的姻缘呢。”
“谁说不是呢?”候太太说,“胜男从生产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繁玥不能护她,她也没有家人,真不知繁家那些女人有没有趁她月子欺负她?”
“候太太又以己度人了。”我笑着说,“繁家的女人都有能力,有格局,怎么可能欺负产妇呢?”
候太太终于彻底挂不住了,脸色一变:“绮云,当时我难道对你不好吗?少鸿每天不回来,不都是我的照顾你吗?”
我说:“是呢,一边照顾我,一边支走女佣,说要我亲自照顾小孩,不然不是好妈妈。于是,大晚上的我一个佣人都找不到,只好两个小时起来一次给淼淼喂奶。”
候太太说:“每个母亲都是这样过来的。何况我难道就没有帮助你吗?我对你的好,难道你都忘了吗?”
“好?”我说,“您是指不停地在我耳边‘安慰’我么?您是怎么说的来着?嗯……”
我可都记着呢:“少鸿这孩子真是,别人家太太生了孩子,都围在身旁,他倒好,嫌老婆脏,陪在别人身旁……”
“少鸿好不容易来一次,居然只呆了十分钟,我告诉你,你可别难过,他说你身上脏兮兮的……生了孩子就是这样可怜,无论怎么努力,都有挥之不去的妈妈味儿,身材也再难恢复了。”
对了,还有……
“外面那些女人都年轻漂亮,但你也不是没有优点,你乖巧顺从。”我说,“对,你还说,少鸿想要儿子,你抓紧养好身体,别人让别人捷足先登。”
“怎么?”候太太问,“这不都是在劝你吗?”
“是啊。”我说:“恨不得每句话都提醒我,我丑,我脏,我老公在我生孩子期间依旧在鬼混呢,即便我说,‘妈妈,您别说了’,您也绝不会停下来呢。”
“呵……”候太太露出一副被冤枉的面孔,“难道我安慰你还安慰错了?难道我应该对你落井下石吗?”
我说:“您可以选择闭嘴的。”
“闭嘴?”候太太问,“难道闭嘴就能让你老公从别的女人身上回来吗?你们两个从结婚到最后,我帮了多少忙,到头儿来竟让你这么恨我!”
“那奶奶给我和淼淼的钱呢?”我说,“是谁私自扣了?”
候太太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