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说。
“第一,这个圈子不是适合你呆的地方,这里是官场的圈子,这个圈子里污浊不堪,在这里混下去,迟早会将你自己陷进去,会毁了你。”秋桐说。
秋桐其实不知道,我已经开始陷入了,虽然我不是官场中人。
“第二呢?”我说。
“第二,你是个能力卓越的人,在我这里干,各种条件的制约,你能发挥自己能力的空间有限,换句话说,在这种工作条件和环境下,会误了你的前程。”秋桐说。
“还有第三吗?”我说。
“有。”秋桐说:“第三,你和海珠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春天旅游,这是你、你们自己的事业,做自己的事业,更能发挥你的能力,更能让你有自己创业和创新的空间,无论从个人经济利益上还是从人生的价值体现上,都会比在我这里强得多。再说,你家里一摊,公司一摊,两边分心,两边跑,也得不偿失。”
“还有第四没有?”我说。
“没了。”秋桐捋了捋头发,看着我:“这事其实从你们一接手小猪的公司,我就开始琢磨了。那天我和海珠在她的办公室里谈了很久,海珠现在创业的激情很高,但是,实际管理和营销的经验与能力有些欠缺,她需要你的鼎力指导和扶助,虽然我这里需要你,但是,海珠的春天旅游更需要你,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耽误了你的个人前程。”
我看了秋桐半天,没有说话。
秋桐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坐在办公桌前,低垂下眼皮。
我坐到秋桐对过的椅子上,点燃一颗烟,吸了起来。
秋桐的话让我很感动,我知道她刚才讲的几点都是肺腑之言,都是在为我好,为海珠好。
可是,我能离开发行公司,能离开秋桐吗?
假如我不认识秋桐,假如我和秋桐没有那些内心纠葛,假如没有李顺,或许,我早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发行公司,或许,我早就意气风发全身心投入到我和海珠的春天旅游事业中去,开始我的第二次创业。
可是,现在,集团内部的风暴正隐约涌起,秋桐正身处险恶的环境中,还有,李顺,他对我的要挟和制约,这些都决定了,我是不可能离开秋桐的。
抽完一颗烟,我将烟头熄灭,看着秋桐,深深出了一口气。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
“辞职,是不可能的!”我看着秋桐:“除非你开除我!”
“那我就开除你!”秋桐毫不犹豫地说。
“你敢?”我瞪眼看着秋桐:“秋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开除我,没有合适的理由,抓不到我的把柄,我就去告你,找集团领导告你!”
“你——”秋桐睁大了眼睛:“大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离开这里?你明明知道,离开这里,你会有更好的发展前景。”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没有理由,反正,我就是不走!”我有些霸道地说。
“你——”
“我什么我?”我说:“我自己想在哪里干就在哪里干,你管不着!”
“你——无理取闹,你——无理霸道,你——太蛮横了!”秋桐急了。
看着秋桐的神色,我的心里又疼又忍不住想笑:“我就是无理取闹,我就是无理霸道,我就是蛮横,你能怎么着?你不服?”
“我就是不服!”秋桐看着我说:“大师,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可理喻!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我怎么想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用担心所谓的官场泥潭,我只不过是个聘用的职工,我不会参与什么官场斗争,我只管做我自己的活就是。你也不用替我考虑所谓的什么个人发展空间和前程,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牛叉。
我只不过是个小职员,打工仔,我在这里干得很舒服,长了很多见识,很爽。你更不用担心海珠的春天旅游,我完全有能力有精力扶持海珠把春天旅游做强做大。总之,这些都不用你操心。”
“这些都不是你留在发行公司的理由,不充分,缺乏说服力!”秋桐说。
“你要什么说服力?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离开发行公司的,你也别休想把我赶走,你要是硬赶我走,我告诉你,我绝对敢去上面告你,别忘了,我现在是集团聘用制人员,不是临时工,你是没有权力随便直接开除的,是要经过集团领导签字同意的。”我看着秋桐,表情有些得意。
“你是个坏蛋——学会反制我了。”秋桐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
听到秋桐骂我坏蛋,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柔情,忍不住嘿嘿笑起来。
秋桐看到我的表情,实在忍不住,也笑起来,笑得有些像哭。
“你这个人。真拿你没办法。”秋桐无奈地看着我:“我突然发现,你这人做事,还挺无赖的。”
“嘿嘿。那要看对谁了。”我说。
“你这意思是看我好欺负,就对我耍无赖,是不是?”秋桐瞪眼看着我。
“是啊,这你都知道。”我哈哈笑起来。
“臭易克——臭大师——”秋桐又骂我,忍不住又笑起来,笑得有些委屈。
看着秋桐一副小婆子小女人受气的样子,我心里忍不住一股疼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