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雪藏被刺鼻的腥气刺的咳了声,见是玉如兰后,反倒懒洋洋地往后靠在朽烂的木柜上,脸上露出纨绔特有的□□:“怎么?想我想得这么狠,绑也要把我绑来?你直说啊,直说我就算在千里之外,也非得去摘月楼找你一度春宵。”
黑暗里的杀手狠狠踹了他一脚:“嘴巴放干净点!”
“哈哈哈,这就不干净了?还有更不干净的,要不要听?”卿雪藏咧嘴笑得颇不怕死,一口白牙在黑暗中尤为醒目,然而玉如兰至始至终也没任何反应,神色未动丝毫,垂目又喝了口茶,才淡淡道:“有人一千两买你一天一夜。”
之前踹卿雪藏的那人讥讽道:“我看这东西根本不值一千两。”
“所以我觉得很值,就接了。”玉如兰轻轻一笑,刹那间再森罗的地方也宛如仙境。
卿雪藏人不正经,思想也龌龊,当即就道:“爷怎么就不值一千两了,爷可还是个处男,如此风华正茂俊逸非凡,被你们玩弄整整一天一夜,怎么说也得要五千两才行啊!”
玉如兰摸了摸盘上指尖的小白蛇,嘴角勾了勾。
卿雪藏坚持讨价还价,誓要把自己的身价提上去:“爷可是卿府的三公子,京城里多少闺中女子的梦中情郎,爷跟你说,你要不开一个拍卖会,绝对能给你竞价到万两白银。”
“你倒是......”玉如兰目光闪动了下:“不知廉耻。”
卿雪藏嬉皮笑脸道:“但若要是如兰公子买我,爷分毫不要,还倒贴。”
玉如兰眸底一贯的柔情蜜意,看人似含情脉脉,出口的话却极为无情:“把他的嘴,给我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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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宴过后,俞礼算是名声大噪,以贺寿诗名动京城,彻底摆脱了草包探花的名头,一时间,无人不知少师俞礼的风采,那首燃香间所作的诗被文人墨客争相传看,倾慕非凡。
正是风光无限时,却有一个声音以迅如闪电之势飞快得传遍整个京城。
由于腿疼,那会儿俞礼留宿在东宫午睡,脱下了繁琐的官服,正穿着一袭宽松飘逸的白衣趴在凉榻上看执书给他带来的盲文书。外面的花枝探进窗户,洒下三两花瓣,俞礼摸着盲文,觉着这书颇为奇怪,说是话本子,怎么看了这么久也不见女主出场?
反而话本里的男二戏份颇多,跟主角间的互动也十分奇怪。
看盲文书的感觉尤为新奇,他无聊间不知不觉已看了大半,看着看着,他就看到男主和男二亲在一起。
俞礼心道:大概这个朝代里男子间亲亲抱抱不是稀罕事?
再接着看,他看到了男主和男二宽衣解带。
俞礼:“......”或许是天气太热了,也没什么,挺正常。
再之后的剧情,就不正常了,男主和男二上床了!
???
俞礼一脸被雷击中的表情,僵硬地将书翻到前面仔仔细细又看了看,确定没有女扮男装的剧情,男二真真切切就是个男的!
发现新大陆的俞礼惊讶地微张着嘴,忆起当时执书给他带来盲文书时说的评语:“丹青妙笔,拍案叫绝。”
俞礼整个人都恍惚了,他怎么就没看出,执书居然还是个资深腐男,并且妄想着把他也带腐?
还是说,原主原本就喜欢看这些?
正在俞礼怀疑人生的时候,破例入宫的刘常端着熟悉的汤药进来,俞礼连忙做贼心虚地将盲文藏在毯子下,接过药熟练地闷着鼻子灌了下去。
刘常欣慰地看着,突想起外面的那则传言,留了个心眼打听道:“主子,听说您在宫宴上对太子爷投怀送抱,太子爷不仅不推开,还纵容您如此,外间都说你们早已......私定终身?”
噗的一声,俞礼将药全喷了出来,喷了刘伯一脸,随后拼命地咳起嗽来,刘常顾不得擦自己的脸,忙过去顺了顺小主子的背,慌道:“主子别急,我也就问问,若这事是真的,奴也绝不会传信回去告诉老爷,定为您守口如瓶。”
俞礼咳得更凶了。
他想要解释,但咳得说话磕磕绊绊,脸也憋得通红,这在刘常眼里像是因为事情暴露而害羞。刘常焦心地递了茶给他喝,边说道:“奴也只是怕主子您被太子爷欺负,想问问你俩走到哪一步了?”
俞礼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断断续续道:“没......做......”没做什么。
刘常舒了口气:“没做就好,主子您这身体,可扛不住太子爷的。”
俞礼气道:“想......”想什么呢你!
刘常怒道:“主子您可不能想,那可是太子爷,未来要继承皇位的,您跟他能有什么未来。”
俞礼急着想解释清楚,越急咳得越凶,说话越含糊:“我们......清......”我们清白的!
刘常扼腕痛惜:“主子,就算你们亲过了,那也是不作数的。”
俞礼:“......”
这话他没法反驳了,他们确实亲过。俞礼放弃了挣扎,仰躺在软垫上,咳得撕心裂肺,直把气都咳顺,最后咳得眼眶通红,他望着抵窗的花枝,声音都哑了。
这番模样看在刘常眼中,无比像认清事实后在那落寞失神,那红红的眼眶,让刘伯也跟着老泪纵横。
他家小主子自小就遭了许多苦,到长大了,没料到于情爱上亦是诸多波折,刘常心痛不已,疼惜地对俞礼道:“主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那一人,你与他,到底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