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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夏日时光旅人(2 / 2)

大学是在东京上的。一直在理工教学楼、社会系怪人教授的研究室和图书馆的三角形上往复。建立了四个社团,在争吵和垃圾信息攻击之后,关闭了其中三个。读了很多书,不过和更多的人进行了面对面的交谈。我意识到自己寻找的不是最优解,而是能让自己接受的解。做着这些事情,我逐渐脱离了原来的专业——转向交通系统的改善、人口动态的新分析手法,以及都市本身的解析。之后经过了十几年,原来被称为人工物学和一般设计论的东西开始与别的大分支合流,描绘出了有趣的漩涡。例如智能材料的发展、救援难民用的即成都市(Instant City)、应用单分子控制的地壳管理、假想历史分析、一般修复学、等等。

大学毕业之后被关系亲密的学长拉着跑去了河内与伦敦。通过网络的介绍找到了工作,搬到了纽约。和父亲相遇也是在那个时候。义妹是一位黑眼睛栗色头发的可爱女孩。经过这样那样的事,最终从事了现在的职业。第一次负责设计的城市虽经受住了洪水,却被反政府游击队放火毁灭了。工作地点改变了四次。脏弹恐怖事件的时候偶然在圣安东尼奥,没有受到损失。三十五岁生日晚上出了车祸,住了两个月院。那个教团登上火星的时候不凑巧睡得死死的,错过了现场直播。我不觉得悠有可能在上面。那种狂热式的单程航行不符合她的兴趣。延迟三分钟的只有知觉的“旅行”也是。她期望的,是更老式的、正正当当的宇宙航线。

荒人那家伙现在仍(准确地说是从那之后几乎一直)在边里。

外表和性格都没什么变化。虽然上了信大,不知为何在三年级中途辍学了。

他从什么时候注意到了(以及注意到了多少)那场纵火事件的真相,我至今不怎么清楚。对于我来说他是永远的谜。说不定正因如此才能长期保持朋友关系。

当然还是弄清楚了一些事情。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机会问“乃梨子”的事。悠有的事件大约十年之后,终于听他说了。次年夏天,我拜托少掌柜到做过那个实验的国道——暴走族连续发生过不可思议的事故的那个地方——献了花。据少掌柜说,荒人知道这件事时表情极为不爽。不过我当时在上海,完全不担心他会揍我。

他家的“Akira屋”(改名之后第十年)被新加坡的华侨资本收购了。父亲在市议会当选,于第二个任期的第一天突然去世了。虽然有让荒人接任的说法,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他两次结婚,两次离婚(对方都和悠有的阿姨有着相似的氛围……让我明白了他真正憧憬的人是谁,害得我在婚礼期间一直对他坏笑)。最近完全成为了商店街的大人物。市议会申诉专员的副代表、地域经济活化委员、“RiverFes”浴衣小姐竞赛的特别审查委员长,时时在网上发表无法分辨是随笔还是小说的幻想文章,也在做州立美原高中的夏期校长。

凉(因那个事件附有暂缓执行)住了一阵子院。二十岁过后考了大学入学资格鉴定——那个时候刚好开发出了新疗法,症状好转了很多——不过,当然没有上医学部;文科,记得是考古学还是社会地理学来着。一边继续治疗一边在出版社工作,之后成了自由职业者。现在住在福冈,听说十分幸福。有那么能干的夫人和三个女儿,再有怨言会遭报应的。虽然好像偶尔会有脑子不正常的人寄来声讨过去恶行的邮件,只有这点的话总计还是正的,他本人也这么说。

虽不知道飨子在哪,但经常能得到她的联络。估计现在还是和教团玩着追逐游戏。关于详情,已经出了很多书,在那方面搜索一下比较好。

知里大夫在阿姨消失之后通过相亲成功结婚了。KABA的少掌柜倒一直单身,不过领养了一个震灾孤儿。在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成为了这座小城的市长。如果公职人员信息的税率更低一点,关于少掌柜还能写得更多一些。哎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母亲搬到了东京,最近在帮忙做自动翻译什么的。她好像两年和父亲见面一次。因为我和父亲平均五年一次,她的节奏不错。义妹往返于都柏林与轨道塔之间,马上就要生下第三个孩子。

城里的水巷一些作为绿地公园保留了下来,一些变成了下水道。在那场震灾的同一时期,少掌柜曾带头扩张水巷公园,由于预算的原因修整最终半途而废了。取而代之,高高度飞行船/发电复合系统得到了优先——这是时代的流行,说没有办法也没有办法。

我是在两年前回到这座小城的。

本州环境控制机构设计部·人工圈计划局·即成都市着床系统设计主任,这是我现在的头衔。着床整备计划本身从大约五年前开始就开始运作了,我是在现场工作正式开始之后才参加的。在每月一次的会议上都会和荒人那家伙争吵。以外的日子里,我指挥现场人员,有时哄骗他们,有时对他们扔文件,有时对他们怒吼:那种事情和我什么关系,设计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就好像一百三十年前访问这里的范·德·科尔哈斯/科尔豪斯一样。

不过工作应该能顺利完成,最近我这样预测。思考组的τMEX也同意我的看法(在非人类工作成员之中她/他算最好的那类),作为这种规模的计划算比较顺利的吧。因此我才有了这样回忆过去整理下来的时间。

*

悠有之后只在我面前出现过三次。

第一次是我婚礼的早晨。第二次是我的作品落选ASEAN设计比赛的夜晚。最后一次是女儿考试成功结果公布当天。

她只稍微成长了一点。

我们一起吃饭,聊了很多,然后挥手道别。邮件我都好好读过哟,她微笑。变方便了呢,和那个时候相比。每次来都会攒上一大堆,真是期待。

大家好吗?

好着呢。

太好了,那下次见。说完,悠有就那样向未来奔去。

和那个时候一样。

*

在工作的余暇,我会想象。

想象小城尽头的一件小塑像。它位于讲和纪念公园一角。那种东西,在当初的都市计划里完全没有,不知何时就被做了出来。是被正式承认、订购、安置,堂堂载于市内周游路线的指示牌上的室外美术品。但是不管怎么调查文件,都不会知道它是谁制作的,又是为什么安置在那里。

它是我制作的。

为此我人生第一次侵吞了预算(非常少)。MEX没有向我提出意见,要么是美妙的奇迹,不然就是出于武士的情义。

从设计到安置全部都是我自己做的。不然就没有意义。因为我将自己的时间凝入其中,为了不知何时将会再次拜访这座小城的悠有。

那个塑像设计成也可以当做小孩子的娱乐设施。

形状既可以看成古式的泪滴形宇宙船,也可以看成过去的自行车。能量源是什么,几人乘坐,说到底要乘坐在哪里,这些问题都不怎么清楚。不过,只有这是从地球前往火星的工具这一点绝对没错;虽然哪里都没有对此进行说明。

我准备了这样的物体……期待着在我不在之后它还能一直留在这里。

季节更替。雪花与阳光到来。萤火虫群转瞬即逝。河流的流动也迟早会改变。众多不幸(如急躁的借宿者一样)会依次访问这座小城接着离去。即使这样我的塑像还是会留在这里。

我想象着。

小城的居民永远不可能知道它的意义。不过——有些不可思议地——人们会一直珍惜着它。

孩子们在它周围玩耍,大人们望着它感怀往昔。

世代沉积,意义会逐渐模糊消失。即使这样居民们的追忆会排除想要拆除它的趋势,一直保护着它。

一直一直——直到遥远的未来。

和这座小城一起。

和她一起。

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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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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