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昕鹤不忍看她那些易碎品的下场,干脆避了出去,回自己的小院子里坐着。
随那姑娘砸去吧,她就不信,伊奥莱还好意思赖账了!
她还决定了,要三倍的赔偿。
渣男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
看这位自诩风流雅致的艺术家的子爵家大少爷到处勾三搭四,就知道肯定有这样的时候。
想玩可以,荷尔蒙过剩也行,找玩得起的玩不行吗?
骗小姑娘什么的,真的是太low了。
黄昕鹤看看这姑娘的样子,想起另外那个一口一个师兄,脸儿红扑扑看着伊奥莱的索菲亚斯大学的女生,忍不住想叹气。
更何况伊奥莱还试图勾搭过她,虽然他一试就退了,显然对她的兴趣不是多么大,但是,假如她真的上钩的话,下场该多惨……
这真的是人品问题了……偷人还要偷心,比一般纨绔子弟还要过分。
难怪塔西斯看不上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哥哥。
……
等到伊奥莱的侍从终于来找她,说茱莉小姐已经走了的时候,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她只好慢吞吞地走回去。
店里果然一片狼藉,好在放在四周架子和墙壁上那些帽子、鞋子、包还大都无恙,倒霉的都是中岛桌上的一些陶瓷器和小物。
那些都是黄昕鹤淘来的,她自己还没心思弄个窑出来烧陶。
她略微一估计,报了个赔偿数目,当然是往高了算,然后才又乘以三倍的。
而且她还特坦然,对有点灰头土脸,连银发都不那么闪耀了的伊奥莱说:“您有没有觉得我要的赔偿价格高了些?”
伊奥莱还在丢人的尴尬里没走出来,哪里有心思理会她的赔偿数目,听了之后怔了怔:“啊?……没有,没有,不高……”
“我是故意的。”黄昕鹤说,“这是原本价值的三倍。”
伊奥莱再次怔住。
黄昕鹤正色说:“您看,我开这间小店,把自己心爱的东西与众人分享,是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伊奥莱点头说:“那当然是,我很佩服你这点,实不相瞒,我之后受了启发,还想过要不要开个画廊……”
黄昕鹤并不想跟他聊什么画廊,她继续把话题拉回来,说:“……我店里出售的货品,都是我亲手做的心血,要不然,也是我心爱的小东西,到我这里来买东西的顾客,都是特别喜欢它们,真心欣赏的,卖给他们,我获取货款,也获取欢乐……可这次呢……”她扯了扯嘴角:“它们迎来的不是被人喜爱和欣赏,而是被破坏,被毁灭,我不但不能收获快乐,心血白费,还要为此难过痛苦和沮丧,所以额外多要两倍作为弥补我精神上的损失……您觉得合适不?”
伊奥莱听她振振有词娓娓道来,一时不知道该苦笑还是该如何,但又觉得她说得也很是有理,竟然无从辩驳起……
甚至他还在本来的尴尬上又添了不少惭愧。
是啊,这些都是店主小姐的心血,是艺术品……竟然因为这样可笑的原因被损毁了!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太错了,应该把茱莉一把拉出去,而不是随便她乱砸……他的风度和这些艺术品比,还是后者更重要一点点。
至于什么两倍三倍……伊奥莱就不在乎这么区区几十个金奥尔了。
他愧疚地说:“……都是我的错……”又大方地让手下来付了赔偿款。
黄昕鹤本想跟他说女孩子不是物品,像他这样也实在过分,想想不过交浅言深,他又怎么可能听她的……干脆收了钱,什么也没说。
……
黄昕鹤认为伊奥莱经过这么一次,可能短期内没脸来了,然而没想到,还不到一个星期,他就再次来了。
彼时黄昕鹤正百无聊赖地伏在窗边的座椅,在一堆漂亮的帽子中间往外看。
最近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