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铮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但马上反应过来:“姐姐你不知道?”
聂长欢摇头。
原本趴在小桌子上哭的好好也悄悄转过头来看柳铮。
柳铮看看聂长欢又看看好好:“上次好好在学校把汪明明揍了,不是傅行野哥哥去老师办公室跟汪明明的爸爸妈妈他们谈的吗?”
聂长欢好一会儿没说话,甚至第一反应还觉得柳铮误会了。
倒是好好连脸上的泪水都没擦,走过来:“舅舅你是不是记错了?雷叔叔当时还给我们班上的同学买了零食呢。”
柳铮坚定摇头:“当时我亲眼看见傅行野哥哥走进老师办公室的,后来汪明明的爸爸妈妈走了以后,我还在楼梯上跟傅行野哥哥说话了。”
好好也疑惑了,不过却又突然开心起来。
聂长欢的心怦怦直跳,她没再问柳铮这个孩子,而是转身回了卧室,直接打给了柳铮的班主任。
一通电话,短短几分钟,聂长欢就知道了来龙去脉。
原来,那天真的是傅行野,雷云期根本就没在办公室出现过,也根本没有跟汪明明家长打过交道。
结束掉和班主任的通话后,聂长欢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脑子里不断重复一个念头:傅行野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跟她说过这些?
去学校帮好好解决问题的事,他没跟她说过。
那晚明明是雷云期动手在先,她那样冤枉他,他也半字辩解也没有。
聂长欢心里堵的难受,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怪自己还是怪傅行野任由自己误解他。
聂长欢闭上眼睛,静静在床上坐了会儿后突然起身朝外走去。
……
医院里,傅行野在护士的陪伴下做完了所有的检查。
不过没有聂长欢在旁边盯着,他没有再坐过轮椅,所以护士送他回病房后,干脆把轮椅带走了。
傅行野没有按照护士的叮嘱躺上床休息,先是给陈心岚去了一个电话。
陈心岚听到他的声音,很明显地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我知道你是个喜忧都不报的人,也不指望你跟我说什么实话了。”
傅行野问:“抱歉,我食言了,没有如约过来看您。”
陈心岚莫名笑了笑,又过了两三秒才问:“长欢呢?现在没在你身边?”
傅行野没说话。
但陈心岚像是挺高兴,又继续说:“那天我给你来电话,是长欢接的。”
“她骗我说你在洗澡,可是那孩子向来不会撒谎,所以我立刻就猜到你肯定是又出事了。”
“但是我转念一想,你身边能有她守着,外婆觉得再大的苦难,想必你心里也是欣喜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猜中了心事,傅行野低垂下了眼眸。
陈心岚像是料到他会有什么反应一样,又笑了一下。
她叹道:“你也别在我面前掩饰什么了。这么多年了,外婆很清楚你心里一直装着她,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那样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这样的一对母女,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的了。别说是你,就是我这个做外婆的,一想到没办法跟这对母女拥有亲人缘分,就难受的厉害。说到底,还是你占了便宜的。”
听到这里,傅行野脑海里浮现出聂长欢和好好的样子来,不自觉地就弯唇笑了。
陈心岚话锋一转:“你还没回答我,长欢呢?让我跟她说两句。”
傅行野笑意顿时没了:“她有事,走了。”
“走了?是哪种走?”
傅行野不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
“行野啊。”陈心岚痛心疾首地,“都六年了,你们还准备兜兜转转一辈子吗?”
一辈子。
初初听到这个词,傅行野心底一片茫然,渐渐地,一种悲凉感就兜头罩下来。
他张了张嘴:“我配不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