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静的巷子里陆续有嘈杂的声音传来,陈府里的家丁蜂拥而至。
卢伯一边让人去报官,一边领着其他人继续寻找。只是此地除了那个熄掉的灯笼之外,哪还有半个人影。
几个人试着叫喊,希望能从周围听到一些回应,但是喊了好一会儿,也只听到了周围院墙里传来的斥责之声。
“大半夜的不睡觉鬼叫什么?!”
卢伯便借此询问:“我们家的公子爷刚在这里被人掳走了,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什么?在这天子脚下还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
那人在斥责过后,显然也是有些意外,再加上事发地点还是在自己家的附近,所以便继续关心问道:“你们有没有报官?这种地方可不能一直藏有歹人。”
卢伯听他说了半天,到最后也没透露什么有用的消息,然后便不再理会,而是和剩余几人开始分头寻找。
几个家丁寻找的也是相当卖力,在姑臧城里,他们虽然不缺这一份工,但是在这里既轻松又能赚到不少月钱的活,那可就稀缺的很了。
姑臧城的深夜还在继续,只是灯火渐消,就连那几条最繁闹的街上,也开始变得灰暗起来。
陈积的意识还是有些模糊,再加上酒劲未过,此时的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以便摆脱这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然而身体周围不时传来的凉意却在不断骚扰着他的困意,陈积下意识的伸手摸向旁边,想着盖上被子之后再继续入睡。
手上的触感依旧柔软,只不过那显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棉被,那种温热与细腻……好像是人的肌肤?
是人?!
如同闪电一般的念头顿时将陈积所有的困意驱走,睁开双眼的他眼前一片红粉,那绣满两只“鸭子”的帷帐半遮半掩,他霍地坐起并且看向自己的手边。
已经鲜红的手掌之下,是一衣衫凌乱,接近**的身躯。陈积的手上依旧能感受到不少温热,只是那种温热只像是快要凉尽的白开水,毫无半点儿滋味可言。
陈积的视线直接再次向上,在那几乎快成布条的衣裳里,一把略显眼熟的短刀赫然扎在那里,看那位置,显然就是人的心口。
一张发白的脸在下一刻进入陈积的视线,即使那上边涂过一些和帷帐一样颜色的胭脂,但那除了让这张脸变得更加美艳之外,依旧遮不住那种失血过多的苍白。
女子的双眼还是睁着的,很大,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在临死之前只能做到这样。
陈积已经收回手掌,他虽然不知道这女子是谁,但很显然,她已经心跳尽失,再不能活了。
短暂的回忆让陈积在霎时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自己被人打晕掳走,然后又被搬到这里栽赃嫁祸,现在自己醒来,那不用多长时间应该就有人过来撞见自己的“罪行”了。
下一刻的他探头向外,屋内的装饰尽显旖旎,不似普通人家。房门半开着,外边乱糟糟的,还不时传来几声女子尖锐蚀骨的媚笑。
身体里的记忆对这种场面似乎很是熟悉,应该是姑臧城里某处的娼寮妓所了。
他翻身下床,自己的身上也满是鲜血和凌乱,扫了几眼才发现,自己的袍子胡乱的堆在床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