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星搐得,愈加十分厉害了:“然后呢!!”
我道:“然后他像你这般震惊,我就逃出来了呀。”
司徒星那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脸,已然搐变形了:“然后呢!!!”
我懵懵然道:“然后天空一声巨响,他说,秦子暮,我饶不了你。”
司徒星默默地,推了我一掌:“大姐,你走吧,我这儿不能留你了。”
我被他推出两步,却又上前三步:“你这厮,无情无耻无担当,难怪流婳不喜欢你!”
司徒星那双眼睛,顷刻间一眯:“你说什么?”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我呛一嗓子道:“霍相君杀我娘亲,此仇不报枉为人,我自然不能求他。可若是两年前的相君哥哥,你说,他会否帮我?”
司徒星半晌无话,我乘胜追击:“其实,重点不在帮不帮我,而在有没有那份勇气。女人选夫婿,自然得选能够保护自己的,你不让她看到你的勇气,如何比过霍相君?”
有时候,激将法就是这么好用。司徒星将我提拎起来,纵身翻入听风阁,挂上门栓,一路疾行:“我就不信了,堂堂四魔之一司徒星,连你这小丫头都藏不了!”
诶,司徒星,我可怜的兄弟。
女人选夫婿,要么重胆,要么重识,要么有胆有识。这靠激将法壮出来的虚胆,有等于无,摆设而已。再者,轻易便中激将法之人,可见大脑简单无谋略,与那“识”字更是半分扯不上关系。无胆无识,怪不得流婳痴情霍相君,啧啧,可怜呐。
司徒星把我藏进那装满瓶瓶罐罐的房间里,翻箱倒柜:“我制了一方药丸,吃下去能减十岁,把你变成刚出生的小娃娃,看他怎么找你。”
说他无识,果然无识:“我自己就能变,何故吃你的药?”
司徒星捧出紫橙色的盒,甚得意道:“我这药,一旦吃下去,过效之前是变不回来的。且药效维持期间,即使他怀疑你,也看不出半分法术变幻的痕迹。哼,等吃了这药,再找个老弱妇孺抱着你,万事妥帖。”
哇,司徒星甚有识,勾搭流婳还是有机会的:“司徒哥哥,你好厉害啊!”
盒中两个小瓷罐,一罐黑丸,一罐白丸。司徒星挠头,疑了疑:“诶,是哪个?”
我两眼黑线:“你自己做的药,自己不知道吗?”
司徒星左手抓颗黑的,右手抓颗白的,甚头痛道:“这药不实用,被我压箱子底,早不记得哪年做的了。”
我左食指叼进嘴里,右食指来回比划:“点兵点将,骑马打仗,点到是谁,跟着我走,如若不走,就是小狗。”
嗯,小白狗,就你啦。
司徒星尚在犹豫,我抓过那颗白的,囫囵咽下:“苦啦吧唧的,不好吃。”
犹豫的那位,一下子惊了:“人家还没来,你着什么急,容我想想再吃啊!而且,我总觉得这颗白的不对劲呢!”
他说罢,我体内便生出红橙黄三彩炫光,且这炫光莹莹缭绕,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待须臾后,炫光尽褪,我却……长高了?
我那笨拙小短手,此刻轻松戳上他肩头,白玉纤纤,柔若无骨:“这个药,好像和你说的不太一样诶。”
司徒星吓跌在地,震惊的眼神跟看到屎一样:“所以我说,容我想想再吃,这下怎么办?!”
我懵了懵:“什么怎么办?”
司徒星蹭坐起来,快哭了:“你知不知道你长了十岁!”
我耸耸肩,摊摊手:“反正他认不出我,一样的。啧啧,这赤羽鲛绡裙真厉害,竟没撑破,可惜造价太高,否则拿去人界摆摊卖,能赚不少钱嘞。”
啪嗒,一颗泪接一颗泪,司徒星真的哭了:“认不出才怪,你这模样,化成灰倒香炉子里,他都能把你给筛出来!”
蠢笨迷糊的我,听不太明白:“为何?”
司徒星抚额,崩溃:“因为你长得红颜祸水,乱国殃民,魅惑君心!”
啥意思?
我瞧着,司徒星大约是被这颗白药丸逼疯了,便颤巍巍取过黑药丸,咕咚过喉:“那再吃颗黑的,变回去不就得了。”
寂静半晌,我左右环顾,顺带转了个圈:“光嘞,光嘞?”
司徒星搬一张凳子坐,摇头,放弃挣扎:“跟你说了,一旦吃下去,过效之前是变不回来的。两个时辰,熬着吧,熬过就好。”
我仰头,指尖在脑门上一戳:“你叫我想起个典故。”
司徒星一哼,生无可恋:“你大字不识,还知道典故?”
我娓娓道:“有个人卖矛和盾,他说,我的盾最牢固,无论多锋利的矛都穿不破。却又说,我的矛最锋利,无论多牢固的盾都可以穿破。旁人就说,那便用你的矛穿你的盾,试试看结果如何。”
说完,我推了他一把:“你这黑药丸和白药丸,哪个是矛哪个是盾啊?”
司徒星忽站起来,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别出声,主上传秘音,他说……司徒星,滚出来?!”喜欢夙世青雀台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夙世青雀台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