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有些乏,揉了揉,道:“他们打算如何呢?”
戍卫默然思索了一会儿复又投来目光:“姑娘这么做,往小了说是见不得虞主子好,往大了说即便扣个与天勾结的罪名亦不为过。”
我轻抚了抚奉虔在右掌心里留下符印的那处位置:“秦子暮宁可一死破坏祭台,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望主上决断,诛之。”指尖一顿:“他们是这么说的吗?”
他捂唇微呛:“明面上当然不能这么说,至于背地里作何想法,恐怕只有自己知道。幸亏,三位公子皆守在宫外,加之主上脾气不好故而没人敢来搅扰,只是辛苦将军为处置姑娘的事耳朵定然都听出茧子了。”
我一愣:“三位公子?”
戍卫解释道:“公子自省,并非单指相君公子,辽姜公子司徒公子也在外头,打从姑娘出事的那天开始便一直跪着。”
我越听越迷糊:“司徒星为什么也跪着?”
戍卫将食指蜷起来在额角上轻敲了一咯噔方才想起涉及司徒星的这桩因由:“司徒公子不但放走醉灵,连自己贴身玉牌都给了出去,真要追究起来怎么着也算个从犯。”
我脑海中闪过一瞬画面,是司徒星正不知从什么地方赶向祭台,手里还攥着本该簪在妘妁母亲鬓边的雪白色芙蓉花。
或许整件事情大致经过是这样的。
妘妁母亲只在霍相君潜入行云居的当晚见过司徒星,许是那个时候他一直话里话外帮我开脱,足可以见与辽姜并非同路人,故此留下了印象。
或恰巧遇见,或专程赶往听风阁,总之她冒险找司徒星求救,也可谓算是对我移花接木的报答。
而司徒星,非但不把人扣下,反将贴身玉牌给了出去,以防遇到追兵时她能手持玉牌,借司徒公子的身份安全逃离北海雪境。所以,私放醉灵之责,株连蔓引也有他的一份。
难怪他会急匆匆赶到祭台,手里还托着那朵芙蓉花,只是我仍旧有些意外。毕竟司徒星说过,牵涉醉灵之事,他不会帮忙。
想到这,我不禁失笑,喟然轻叹了一句,:“嘴硬心软的家伙。”
又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趁扶青哥哥没回来快些出去吧,否则等下被他看见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他微微低头:“该是我谢谢姑娘宽宏大量,主上用膳不会太久,属下告退。”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不迭叫住他,嗫嚅问:“诶,你知不知道,心乱了是什么意思啊?”
他将将转身走到门口,闻言停下来半侧过眸子,眼睛眨了眨听得一头雾水:“许是事务繁多千头万绪,所以脾气不大好,没有耐性?”
我手摁在胸口感受了一下:“不对。”
他手托下颌苦思良久:“亦或见别人比自己过得好是而心里不舒坦?”
我蹙着眉:“这个好像也不对。”
他醍醐灌顶,一拍掌,道:“那就是心中已有喜欢的人,不觉间春情萌动,荡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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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一抽,手藏到背后,场面些许尴尬:“我就说嘛,司徒星那个色坯子,看到流婳总嚷嚷自己心乱了,不想竟是这般缘故啊哈哈哈哈哈哈咳……”
呛着了。
他栽一记踉跄,看傻子似的,退了半步:“姑娘……你……没事吧?”
我叠着胳膊趴倒在桌面,看向摇曳的烛火,一室无话。他见状默默行一揖礼,转身退至门外,出去了。
扶青用罢早膳便留于书房再也没出来,文沭离开时曾短暂地经过这里,脚步虽快而沉渐行渐远,随后陷入了死寂。
‘你在嫉妒紫虞,因为扶青宁可不顾你的哀求也要为她拿到内丹,你不甘心,所以想用这种方式让他后悔,让他记住你一辈子。’
‘那就是心中已有喜欢的人,不觉间春情萌动,荡漾了。’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果然,疯这种病,是会传染的。喜欢夙世青雀台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夙世青雀台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