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骏安整个人抖了抖,许元的质问端的是温言软语,可却如同刀子般剜在他的身上,叫他一句都答不上来。
当然徐骏安也不敢回答。他生怕自己一句说错,许元真就说到做到,再给他几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现在的许元,落在徐骏安眼里,简直就跟正在狞笑的恶魔差不多。
他之前还以为陶萱萱一个女人而已,能有多大力气?
可是在见识到许元巴掌的威力之后,徐骏安都想给刚刚自以为是的自己一巴掌了。陶萱萱他妈都快把他从人脑袋打成猪脑袋了,这力气还怎么可能不大?
徐骏安开始对自己刚刚向许元求助,把她给引过来这个行为感到后悔不迭,可却已于事无补,只能用那只没被许元碾住的手护着头脸,把自己蜷成一团。
许元看着竭力想把自己缩成个球的徐骏安,又回头瞥了眼像只鹌鹑似的缩在陶母怀里的陶莹莹,倏地哂笑一声。
她这不笑还好,一笑便把这屋里所有人吓得小心肝直颤抖,不约而同地想到她刚才微笑着把陶莹莹打得差点飞起的情景,直以为她又要把徐骏安一顿狠抽,却不想许元只是收回了碾着徐骏安手的那只脚。
感觉到手上的痛楚减轻,徐骏安下意识地抽回手,紧紧地护在怀里,这才敢抬头看向许元,却见许元正从放在沙发扶手上的纸盒里抽出了一沓子纸巾。
“还记得在医院那次被我和妈撞到你们抱一起,你们跟我说过什么吗?”许元慢斯条理地用纸巾擦拭着自己连抽了三人巴掌的手,一遍又一遍,就像上面沾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她边擦边道,“陶莹莹口口声声说拿你当哥哥,你指天誓日说把她当妹妹。我选择相信你们,不是因为你们的谎言有多高明,只是因为你们一个是我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妹,一个是我深爱着付出爱情与信任的未婚夫而已。”
她眼也没抬,缓缓地说道:“我以为你们至少还有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不会辜负我对你们的信任,做出那种背德和违逆人伦的事情。”
“知道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许元倏地停下擦拭的动作,定定地看着徐骏安,道,“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类有理智,晓得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管得住自己的欲|望,不会被下半身驱使。”
她的话戛然而止,可在场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得出她的未竟之语。她那是在骂徐骏安和陶莹莹连畜生都不如。
与此同时,许元也将她刚刚用来擦拭手掌的纸巾扔落。那沓子皱巴巴的纸巾,就这么轻飘飘地掉落在徐骏安脸上。
她这带着鄙夷与羞辱的动作,虽不会让徐骏安的身体感到疼痛,可却让他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那是来自精神上的蔑视和践踏,比起身体上的打击,更能让向来骄傲的徐骏安感到难堪与憋屈。
恼怒一瞬间战胜了刚刚才对许元生出的恐惧,让徐骏安瞪向许元的目光中,都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掩藏不住的怒意。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小东西朝他的脸上飞了过来。徐骏安下意识想要躲闪,可是他现在的身体反应哪能跟得上大脑的指令?
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那直呼过来的小东西便已砸中他的面门,笔直地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微响。
银色的环状物品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他的面前,徐骏安这才看清,那竟是他亲手给陶萱萱戴上的订婚戒指。
她这是?
“我是个人,可你却连人都不是。徐骏安,你配不上我。戒指拿去,还你。”将订婚戒指砸到了徐骏安脸上的许元,淡淡地说道。
她转身走到陶父的身边,微笑着道:“爸,这里不关我们的事了,我们走吧。”
陶父的嘴唇蠕动了下,最终却只是回过头望了陶母和陶莹莹一眼,便点了点头,招呼着被他带过来的陶家兄弟就要跟许元一同离开。
还搂着陶莹莹的陶母见状,也连忙拉起陶莹莹,就要跟在许元他们的身后。
刘邺哪里肯轻易放他们离去?
他这场戏可才唱到一半,要是让陶家人走了,那另外半出就没法唱下去了。
于是虽然对许元心存畏惧,刘邺却还是快步拦在了陶家人的面前,壮着胆子道:“先别走啊!咱们这事还没解决呢!你们想就这么离开,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他这话说的倒是气势十足,只是如果不是在说话的时候,他还用两只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脸,站得离许元两米远,就更有说服力了。
刘邺那几个堂表兄弟刚刚也是见识了许元发威的,此时也有点担心刘邺一个说话不中听,又被许元用巴掌给抽成小儿麻了个痹,连忙都走到刘邺旁边把他护住。
许元看着他们这副全神戒备的模样,心知他们想要离开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