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野当天从宫里出来,没有再去桥东村。
如果老赵亲眼所见,许知意和三虎都被别人带走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应该在桥东村里,搜不到任何线索,更甚至沿途去找的人,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果不其然,次日流云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和他所猜想的一样,从桥东村其他村民嘴里也没有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如今大概只有老赵,是唯一的目击证人,想要找到许知意,首先要找到老赵。
“张贴出去的悬赏通缉令,还没有什么消息吗?”陆廷野问,他看着桌上的饭菜,实在没胃口,叫人来撤了后,继续道,“有没有调查到老家的一些亲戚朋友,他可能会去投奔他们。”
“属下已经查了,他在江南有一个妹妹,所以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前往江南他妹妹家,在那里守株待兔,当然如果他经过城镇的话,那么高的赏金,中途被人发现的话也不一定,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人。把咱们的人在沿途的镇子上都布置一些,一旦见到老赵,就把他带回来。”陆廷野抿了口茶,茶已经凉了,所以苦涩的味道更加浓郁,但他面上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整个人的气息是阴沉的。
流云颔首。
房间里烛光悠悠,初夏的细风吹动门窗。
窗外的夜是温柔的,澄澈干净的夜空,三三两两的星星点缀,月亮遥远,仿佛蒙着层纱,为此显得神秘而浪漫。
这样静谧的时光,本该是两个人共同享受的,但现在只有他一个,而放在心上的那个人不知在哪里,她或许正在遭受什么折磨,又或许正在面对什么艰难的处境,诸如此类,只要一想到,陆廷野的心,就像是被谁紧紧揪着一样,令他喘不过气来。
福境在外面喊道,“公子,公子,洗脚啦!”
流云连忙起身,把房门打开,福境端着洗脚盆走进来,本来脸上还带着几分轻松,在看到陆廷野的神色之后,立刻收敛起笑容,一板一眼,无比恭敬。
他小心翼翼地将洗脚盆放在跟前,作势要给陆廷野脱鞋,被他挥手摒退了,所以他又站在一旁,双手垂在身前,眼观鼻鼻观心。
陆廷野将裤腿挽起来,水温刚刚好,他眼睛漆黑而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他叫到流云,问,“你说抓走娇娇的人会是谁呢?”
流云被问,只好老实回答,“极有可能是当今圣上。”
“有进步。”陆廷野脸上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但也只是淡淡的,“就连你都能猜到是他,他肯定也知道我会猜到他,但他之前的表现很淡定,要么是因为把人藏得很好,笃定我找不到,要么则是想用娇娇,来和我达成某些交易,要么则是最后一种可能,人兴许真的不在他手上。”
“不在他手上会是在哪里呢?就目前来看,只有他有这个动机,会将许姑娘给抓起来藏起来。”流云不解的道。
陆廷野摇了摇头,“昨天从皇宫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鲁恪,有可能是他。”
“公子的意思是……属下现在就派人去盯着他。”流云反应过来,立刻说道。
“也叫人盯一下郑承渊和彭和济。他们三个总喜欢待在一起,也许能够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些痕迹。”陆廷野说完,扬了扬眉,示意他快去快回。
接下来三天都没有收到什么消息,而陆廷野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来。当然,除此之外,他的脾气也变得不大好,福境现在见到陆廷野,都恨不得离得有五丈远。
毕竟陆廷野情绪低落的时候,气场真的令人窒息,眼看着就要进入盛夏了,有他在却像是仍然停留在凛冽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