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驰的退亲声明,写的很缠绵悱恻。
他表达了对沈昭昭的爱意,还不忘祝福沈昭昭。
大致意思就是,他愿意退出这段三个人的感情,尊重沈昭昭的选择,愿意成全陆景丰。
他无数遍强调沈昭昭有多好,并义正严词的警告那些胡乱猜测诽谤沈昭昭的流言蜚语。
卫驰态度强硬,对外宣布,谁要是再说沈昭昭的不好,就是和卫家作对。
卫家在京城的地位,虽然比不上陆家,可那也是招惹不起的存在。
如此一来,原本那些甚嚣尘上的乱七八糟言论,便都销声匿迹了。
紧跟着,陆景丰有多宠沈昭昭,取而代之,成为了京城街头巷尾的热议话题。
所有人都知,陆景丰送的礼,是京城百年难见的丰厚。
就算是陆廷野当时求娶许知意的时候,都没有他那么丰厚。
所有人都知道,陆景丰请了京城最好裁缝铺的裁缝,去给沈昭昭量体裁衣,制作喜服。
所有人都知道,沈昭昭的喜服上,里里外外用的都是金丝线,金盘扣,缀的珍珠都是从南海进贡的大珍珠,颗粒饱满,价值奇高。
所有人都知道,陆府又修了座藏娇楼,据说是二人成婚以后居住的地方,家具都是买的最贵的,金丝檀木雕花吊床,百年梨花木的桌椅,就连洗脸的盆都是纯金打造的。
所有人都知道,陆景丰日日往沈家跑,不是送吃的,就是送用的,沈家人都被他哄得高高兴兴,对他赞不绝口。
整个京城,似乎都因为这件喜事,而变得高兴和谐。
唯独有两个人,心情不悦。
一个是萧绎。
萧绎相当生气,并且他有充足的理由。
他一是生气,陆景丰抢走了自己的风头。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陆景丰给沈昭昭下聘,要迎娶沈昭昭,下聘的聘礼相当丰厚。
完全没有人记得,那天原本是他去沈家下聘的日子。
他准备的聘礼也丰厚,虽然比不上陆景丰,可谁能比得上陆家?
陆家的家业很大,做生意做的相当成功,本身家底就比他们厚实。
他萧家拿出来的,已经是最好的了吧?
怎么所有人都记得陆景丰,没有人记得他呢?
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忽视了他吗?
本来他都幻想,自己因为求亲下聘一事,在沈家面前,狠狠刷波好感。
现在好了,别说刷好感了,全然不记得他下聘这回事,简直要气死人。
第二个生气的原因,就是沈昭昭。
沈昭昭那个女人,之前明明一直喜欢他来着,他也说过会把她养在外室。
像她那样外室女的出身,当他的外室,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她的母亲是外室,她不做外室做什么?
可她偏偏贪婪虚荣的,去搭上陆景丰,还哄得陆景丰那个瞎子娶她做正妻。
他以前真是看错了她。
没想到她是那么现实的女人。
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有本事,能够让陆景丰对她另眼相看。
怪不得她对自己爱答不理,原来是攀上高枝了。
现在整个京城,都是陆景丰和她的破事,这让他能高兴吗?
另一个不高兴的人,是王琬。
有关陆景丰和沈昭昭的事情,传的越是沸沸扬扬,她心里越是不平衡。
这些本来都该是属于她的。
盛大的下聘,丰厚的聘礼,令人艳羡的宠爱,全该是属于她的。
都怪沈昭昭那个狐狸精。
她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张好看的皮囊,才能勾的陆景丰神魂颠倒吗?
一个乡下女,没什么见识,更没什么学识,陆景丰看上的只有她那张脸。
要是她没了那张脸,陆景丰还会爱她吗?
王琬想到这里,蓦地身体一僵。
一个恶劣的念头萌生了。
她绝不能就这么认命。
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陆景丰还没有和沈昭昭成亲,她依然是有机会的!
……
王琬打定主意之后,装乖卖巧了好几天。
本来王丘平把她关起来,就是怕她因为退亲一事闹腾。
如今退亲已成了既定事实,陆景丰和沈昭昭的事,也板上钉钉。
王丘平见她似乎是认命了,也就没有继续关着她的意思了。
毕竟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他其实也很宠她。
王丘平叫下人把王琬叫到跟前,语重心长的劝说她道,“和公子丰的亲事,就此作罢吧,他既然心不在你身上,你又何必强求,这京城中最不缺的是什么?就是世家公子!虽说他们都比不上陆家的底蕴,也比不上陆家的财力,但你嫁过去,做个清闲的高门夫人,后半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是绰绰有余的。琬琬,你说呢?”
王琬瘪瘪嘴,“阿爹让我说,我说什么呢?女儿若是只想做个清闲的高门夫人,那我干脆宎成亲嫁人了好。我不出阁,在爹娘膝下,照样可以做清闲的高门小姐,何必要劳什子的去成个亲,嫁个人呢?”
王丘平嘴角一抽。
她说的似乎也没错。
“至于荣华富贵,那就更不必了,女儿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且我觉得,爹爹您给我的便足够了,不需要嫁个男人再去享受什么荣华富贵。”
王丘平被她不着痕迹的马屁,拍的浑身舒坦。
他态度越发和煦,轻笑了声,说道,“话虽然说的没错,可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呀?爹爹倒是想让你一直留在爹爹身边,然而若真是那么做的话,只怕街坊邻里,整个京城都要对爹爹议论纷纷了呢,不仅如此,你更是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王丘平叹了口气,“琬琬,别在公子丰身上浪费时间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之前你说心里有公子丰,不肯嫁人,说要等着他成亲,只要他不成亲,自己就有机会,眼下他的亲事近在眼前,你且死了这条心吧!”
“爹爹对你已经足够包容了,你也该体谅体谅爹爹的心情吧?”
王琬抿了抿唇,在他慈爱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她低下头,慢吞吞的说了句,“可是……可是公子丰现在还没成亲啊!”
“王琬!”王丘平听出她话里的深意,低声呵斥着叫她的名字,“你还要为父说的多清楚?他公子丰心中若是有你,早在几年前就娶了你,现在为了个外室女,退了你这个嫡女的亲事,你就应当知道,他是不喜欢你的,对你没那份心思,他对那个外室女的宠爱,足以证明,他有多在乎她!”
“你是没有希望了。”王丘平一针见血的道,“过两天,我会找一些世家公子来与你见面,你到时候同他们接触接触,琬琬,别让爹爹失望,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他的目光,沉甸甸的,有如实质般,落在她头顶。
王琬半晌,才低低的叹了口气,乖巧而认命的道,“好的,任凭爹爹做主。”
王丘平本来还担心,王琬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结果这天之后,她老老实实的在府上待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