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丰前半生的经历,可谓是大风大浪。
陆家出事的那段时间,什么样的污言秽语他没听过?
听得多了,自然就会平静。
后来他眼睛瞎了,私下里各种对他的嘲讽,传到他跟前的时候,也全然不为所动。
流言蜚语可怕,但只要他心性坚定,不在乎那些,那些便不足为惧。
他清楚,自己是真实活着的,而不是活在别人嘴里的。
距离陆家出事,已经有小十年。
距离他变成瞎子,也有了差不多八九年。
他以为早就能够平心静气的去面对任何流言蜚语。
可还是高估了自己。
当他听到,那些人桀桀怪笑着意有所指内涵沈昭昭时,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奔腾。
当他听见,他们明着辱骂沈昭昭是破鞋,是不检点的郎当女人时,他的头都炸了。
他控制不住的冲上去,和他们扭打在一起。
当时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想的全都是打死他们,打死他们就会闭嘴。
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从没有怀疑过沈昭昭。
他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女人呢?
她将一切都给了他,贞操清白与满腔的爱意……
他若是无法对她做到信任与坦诚,就太辜负她了。
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容不得别人这么编排她。
没有人知道,他听见那些话的时候,比当初自己被人嘲讽羞辱时,还要痛苦还要煎熬。
那是他放在心上,用命去呵护的女人,容不得任何人玷污!
他那场架打的实在疯狂,不讲任何章法,全靠本能。
撕扯拽咬抠……
狼狈而不堪。
随行的禄宝都看呆了,反应过来时,才急急忙忙招呼人把他拦住。
他冷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手里还拽着一大撮不知道从哪儿薅下来的头发。
禄宝小心翼翼的道,“公子,咱松手……别在捏着这脏东西!”
他把头发丢到地上,狠狠啐了口,才阴涔涔的抬眸,催促着人先回陆府。
外面闹得这般沸沸扬扬,也不知道府上的小女人,听去多少。
他尚且都受不住,生怕那个小女人情绪崩溃。
陆景丰一路忐忑不安的回到府上。
没想到福宝就在大门守着,见着他就哭丧着脸道,“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陆景丰喉咙发紧,朝着府内看了眼,压低声音道,“夫人知道了吗?”
“公子是说外面那些烂屁眼的腌臜话?”福宝提起来这个就气的咬牙,“那个萧公子,本身就人品不端,他说的屁话,怎么能信?他那种犄角旮旯里出来的下作货色,就是嫉妒公子您,不敢和您对着干,才敢在背后编排夫人……”
福宝还有大说特说的架势,被陆景丰沉声打断。
他凛了他一眼,“我问你,夫人知不知道外面的事?”
“小人哪里敢让夫人知道?”福宝连连摇头,“在外面传开的时候,小人就交代过了府上的下人,叫他们守口如瓶,要是谁把那些狗杂种说的屁话传到夫人耳朵里,就要谁好看!”
陆景丰悬了一路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他赞许的拍了拍福宝的肩膀,“做的不错。”
福宝有点羞赧,挠了挠头,“也多亏了最近夫人正在坐月子,不能出门,不然的话,指定兜不住。”
“夫人在干嘛?”陆景丰温声问。
他心里安定了,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只要沈昭昭没听到那些话就好。
福宝汇报说,“夫人这会儿应该是在给小公子小小姐洗澡。”
天才擦边黑,往常这个时候,沈昭昭的活动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