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秀才等人骤然感受到一股逼人的压迫之力,从张升身上散发开来。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觉得后背一阵凉意,好像站在对面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洪荒猛兽。
“杀人者,人必杀之!”
张升只有简单的八个字,这八个字,犹如从地府中发出。
随着这八个字的吐出,他骤然动了,身如鬼魅。
这一刻,如惊雷闪电,似骤雨狂风。
若是盛开看到,肯定会目瞪口呆!
这哪里还是那个畏畏缩缩,胆小怕事的张升!这完全是一个让人见了肝胆俱裂, 瞬间生不如死的恶煞。
不到两分钟,张升已经回到了他开始站着的地方,仿似根本没有动过。
然而,对面的十几个人,一个个露出惊惧到极点的神情,喉咙中发出“咯咯”的浑浊之声,然后,相继软倒在地。
他们手中的刀,无一例外扎在自己同伴的胸口,胸腹之间,就好像他们之间,刚刚进行了一场血拼……
每一刀,足以致命!
四哥伸出还在滴着鲜血的手,惊恐的指着张升,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缓缓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眼见只有进气,没了出气……
张升双臂轻轻垂下,冷冷的扫视这些人一眼,忽然,他眼中闪烁了一下。
随即,他纵身而起,宛如壁虎,迅速爬上墙头,翻身过去。
就在他刚刚越过墙头时,两个带着饿狼面具的黑衣人,出现在胡同中,距离那十几具尸体约十几米处。
盛开也赶到了胡同口,他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翻身上了房顶。
他亲眼看到那十几个人倒下,也看到一条人影迅速离去,然后,两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站在胡同中看了片刻,一言未发,也返身离去。
盛开没有惊动那两个黑衣人,而是有些惊愕的微微摇头。
张升的手段十分高明,不管是谁来看,这都是一伙人在这里火并,最终同归于尽。
盛开没有多做停留,立即返身离去。
他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看来自己担心张升的安危,完全是多余的。
这个家伙,果真是深藏不露,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
盛开站在墙头,看着张升离去的方向,眼中有些迷离。
他的眼前浮动着张升的身影,还有那两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看来,花家的人也已经盯上了张升。
张升脱身后,从容离去。
他混迹于街头行人中,任谁也看不出来,他刚刚亲手杀了十几个人。
他独自一人来到韩江边,看着灯光倒影的滚滚江水,吹拂着还有着几分寒意的江风,久久不动。
他的双眼中,闪现的是一丝孤独、悲伤与愧疚。
瞿莺莺,这个生命中的过客,原本她可以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却因为认识了他张升,最终香消玉殒。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对不起,莺莺,我没想到会害得你丢了性命!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一定会让他们衣食无忧……”
他在风中呢喃着,语气低沉,隐约带着一种哽咽的味道。
说着,从衣兜中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三根,用打火机点燃,俯身插在江边的沙滩上,深深的鞠躬三次。
“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深情的人。”
忽然,身后响起一个自己熟悉的声音。
他的肩膀颤抖了一下,但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
一声苦笑,他对着江水说道:“终归还是被你知道了。”
来的人是盛开。
在胡同中,他看到那一幕,心中的震撼无与伦比。
张升离去,他当即悄然尾随。
以他的身手,跟踪一个人,自然是易如反掌。
张升是在察觉那两个黑衣人出现,才骤然离去的,并没有发现从墙上追踪而来的盛开。
不过,在他进入街道后,便知道有人在跟踪。他几次想办法甩掉那个尾巴,但最终发现自己是徒劳的。
他知道遇到了高手,反倒平静下来,索性不刻意去摆脱盛开的追踪。
他去往江边,是去祭祀葬身韩江的瞿莺莺。
要不是他张升,瞿莺莺依然过着平静的生活,又怎么会死得那么凄凉?
盛开缓缓走了过去,与他并肩站立,看着夜色中奔腾的江水,说道:“你已经为她报了仇,想必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再责怪你了。”
张升缓缓转头,看着盛开,但没有说话。
他知道,盛开心中肯定有不少话要问他,他安静的等着。
盛开掏出身上的那枚石符,缓缓的伸到张升面前,问道:“你是认识这个石符的,是吗?”
张升脸上再没有那种吊儿郎当的神情,整个人都显得肃然。
他只看了一眼,便点了点头:“帝都燕家的信符。”
盛开收起石符,再次问道:“那两条信息,也是你发给我的吧?”
张升再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