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精锐兵马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四周向大殿围了过来。
姬醇不明白,父亲已经被姬琏所杀,哪里来的近卫亲兵。
他下意识的站在姬琏身边四处张望。
大军停步之后,只见人群中渐渐地让开一条通道,一辆战车缓缓的从人群中走了过来。战车异常雍容华贵,姬琏和姬醇同时大惊,因为战车站着的人让他们心惊胆战。
战车上所站着的居然是孤竹邑城守、上大夫姬樾!
姬樾扶在车边上,盯着地上那两个为了权力居然不惜弑父的逆子,脸庞上的表情愈发木然。
姬樾挥了挥手,妖艳的六夫人便冷冷的看了一眼姬氏兄弟,转身登上了姬樾所在的战车,站在了战车旁边。
姬醇便立刻明白,自己也成了棋子。心里迅速的转起来,他忙跪下对姬醇说道:“父亲,五弟谋反,欲图行刺父亲而据大位,儿臣已经将他的乱臣贼党全部诛杀在大殿之内。”
六夫人站在战车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幕丑剧,心里有些好笑。这就是提倡礼制的贵族们,这就是整日里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的豪族。在权力面前,在生死面前,几乎所有的体面都犹如一张遮羞布,就那样被赤裸裸的拔掉。
将那腐烂不堪的污浊晾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一幕幕子弑父,父杀子的丑剧在这块土地上上演,又有谁真正在乎过仁义。
就像自己的父母,兢兢业业为国效力,为朝廷效力,到最后还不是这些贵族一句话的事,便身死异乡。
姬樾的亲信大将姬无常看了一眼姬樾,然后举起剑,说道:“除两位公子外,所有参与叛乱的士卒,杀无赦!”
“嘿!”
“嘿!”
士兵们开始进攻。
这句话刚说完,姬醇整个人就瘫倒在地。
他败了,败的彻底。
他以姬氏为棋,下了一盘声势浩大的棋局。只不过,终究,姜还是老的辣。他的父亲居然找了替身,那他们平日里所见的父亲到底是父亲还是替身。
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恍惚。
自己终究太稚嫩了啊。
大约半个时辰后,反抗的五百余叛军已经全部被诛杀殆尽,只余姬氏兄弟二人。地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雪下的不大,但飘落在空中,却难以遮掩刺鼻的血腥臭味。
姬樾将战车驰道两个儿子身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父亲,你赢了!”姬琏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他望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姬樾则脸上闪烁出莫名的意味,说道:“我孤竹邑姬氏,颖儿以下,你最像我。”姬樾盯着姬琏,说道。
姬琏则扯着嘴角,说道:“可是我终究不是父亲。我连二哥的计谋都看不透,更不要说和大哥争短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