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门外的白茉莉感到一股炽热的目光从身边一闪而过,她两步并一步到退回来,平淡无奇的面容转眼间挂上两个月牙般的眸子。
“是你?”
向榕憨态可掬的挠挠头。
她与断臂男对视一眼,脸上神情顿了一下,月牙眼睁成圆月,又立马说笑道:“你们怎么了?这般落魄。”
“这......”向榕只是傻笑。
白茉莉一身墨绿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白色丝带,一头秀发一半束于头顶,一半披在肩上,她见向榕吞吞吐吐,也不打算再多问,“算了,我就住在你们隔壁,有空来坐哦!”
向榕点点头,十分期待。
白茉莉笑了笑便离开了,断臂男神色复杂的看着向榕,“怎么,你很喜欢她?”
“啊?”向榕一脸惊慌,脸颊有些红晕。
“别不好意思,我懂!”断臂男皮笑肉不笑,一双眸子漆黑,如蒙上了一层黑布。
“师父,你的眼睛又......”向榕手不自然地放在身体两侧,身子有些僵硬。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断臂男站起身,照了照镜子,只见两只眼睛漆黑如夜,瞳孔都不可见。
向榕刻意转移了注意力,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地方,又感觉到一股扎心的痛。
屋内气氛有些冷淡,向榕靠在床榻上,看着断臂男一时间变得憔悴,羸弱的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真的怕谣言是真的,师父会变成沙仞一样的暴徒,变成全天下的敌人,到那时他又该怎么办,真如师父所言,杀了他?
向榕尴尬的咽咽喉咙,他怕是再过一百年也不会是断臂男的对手,更不要提什么杀不杀的了。
断臂男又洗了把脸,发出一声惆怅,悠扬的哀叹,“或许只能这么办了!”
“师父,你说什么?”向榕注视着断臂男,心中惴惴不安。
断臂男猛然转过身,毫无征兆的对向榕龇牙咧嘴,脖子上青筋暴跳,面色紫中带黑,两只眼更是变成了血红色,身体不断小幅度的抽动,两只脚也迈着诡异的步伐。
“师......父?”向榕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毫无准备,吓破了胆,缩到床角,口吃道。
断臂男这般挣扎了数秒,最终定在屋子中央,脸色愈发难看,嘴角不断流出口水,面色渐渐由紫黑转为正常,两只眼睛的血色也慢慢褪去,他毫不知情的看着唯唯诺诺,失魂落魄的向榕,“你在干什么,遇见鬼了?”
向榕艰难的喘了一口气,“师父你没事就好,我......没事!”
断臂男看着向榕沉思了片刻,向榕明明就是被吓到了的样子,怎么又说没事?
“向榕,我决定了,咱们要离开这里。”断臂男又是一声轻叹,无力的坐在凳子上。
“离开,去哪里?”向榕一脸疑惑。
断臂男用嘴叼起茶壶,仰头喝了半壶,随意的将茶壶丢在桌子上,“去应天府!”
“应天府!吉安苏的应天府?”向榕再次确认道。
“还有其他地方也叫应天府吗?”断臂男洒脱自然的甩甩头发。
向榕一时间有些木然,舌头都有些打结,“那可有五六百公里的路啊!”
断臂男露出轻蔑的笑,“怎么,你怕了!”
向榕低下头,嘴巴麻木的微张着,若有所思。
“我也不想离开这,但我别无他法。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现在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断臂男脸上露着些许无奈,还有一部分自嘲。
向榕抬起头,神情纠结的看着断臂男,“不是,师父你多虑了,你去哪我就去哪,只是......我在想......”
断臂男愕然的看着向榕,“有话就说。”
“咱们没有路费啊!”
断臂男面容瞬间凝固,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两吊钱。”向榕直白回道。
断臂男瞬间如梦初醒,大失所望道:“不会吧,这么少!”
“骗您我这辈子都练不成内功心法!”向榕煞有其事的说道。
断臂男哑然,倒不是他不信向榕,只是......
“师父,你的钱呢?”向榕饱含期待的目光,希望师父能有点私房钱。
“我......”断臂男脸色苍白,自己仅剩的钱已经给一只耳了!而且他以为向榕会有钱!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世事难料,断臂男前一天还想着自己能在这井弦县度过安逸的一生,费劲心思想保井弦县太平,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