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织兮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大脑一片空白,手心,背脊处全是一层冷汗。
此刻,时间的流逝,仿佛都变得模糊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无限延长似的。
锦织兮有种窒息般的感觉。
那一年的痛哭,那一年的决意离开,还有那一年,透过门的空隙,看到宽子再也没有呼吸,一动不动地躺在医院的床上。
她最后所见的,不过是他的一个躺着的身影而已。
那时候的她,是个甚至连面对宽子死亡的事实都不敢承认的胆小鬼;是个碰到网球就会害怕的颤抖的杀人凶手。
“你这样逼我又有什么意思呢?精市,我就是打不了网球了啊~”锦织兮干涩地说道。
可是仅仅只是这样一句普通的话,两行清泪,就这样毫无预兆地从她的眼眶中滑落了下来。
“宽子去世的那刻起,我的右手就再也抬不起来了啊~”
“你要我做什么呢?”
“我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啊···”
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锦织兮,你真是个魂淡。
即使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利用无辜的宽子~
幸村精市的唇角,再也没有了当初温文尔雅的弧度,那双鸢紫色的眸子被泪水弥漫,眼泪,不断地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下来,带着一种让人哀伤和死寂。
他输了。
彻底的输了。
所谓九年的青梅竹马抵不过那人的一条命。
他们的这些年,更像是他自作多情的一场笑话。
“你赢了···小兮~”
不止是锦织兮愣住了,就连青学网球场围观的人们,全都愣住了。
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锦织学姐打不了网球了?!
宽子是谁???
为什么立海大的部长,那位传说中的网球界顶端突然就这样哭了??
为什么锦织学姐也哭了~~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你——”锦织兮喃喃着道。
幸村精市似有所觉般地抬起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上所沾着的泪水,在说明了他哭了的这一个事实。
原来,他对她的感情,远比他自己所想象得还要深,在她的面前,可以如此轻易的流着泪,而仅仅,只需要她再普通不过的几句话而已。
“我不会再来找你了。”无力地放下手中的球拍,“这些年,我很抱歉···”
强迫你做了不喜欢的事。
因为自己的愿望,利用了无辜的你。
伤害了你珍视的朋友。
锦织兮一窒,心口痛的呼吸不过来,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瓣,倔强地不想让眼泪流出,可是泪水就是不受控制,从眼里不断地滑落。
茫然而迷离的眼神盯着他不断被拉长的影子,看到的却不是他的身影,那是很遥远的以前,她从不曾在意的从前。
“笑面虎,我怕黑···”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所以呢?”挑眉。
“你没看见我抱着枕头过来了吗?”
“小兮儿,你知不知道你已经10岁了?”
“我知道,我是小学生,怕黑很正常。”掀开了对方被子,灵活熟练地爬上了大床。
“才十岁就爬上了男人的床,啧啧,太可怕了···”鸢紫色碎发的男孩放下手中的书,摇头,一副老父亲的感慨。
“那也是你教出来的,而且,你从头到脚哪点和男人沾边?”利落地放好了枕头,躺下。
“你确定我要在这么晚和我讨论我是不是男人的问题吗?”
“······”
“我要睡了,明天还得早起训练呢~”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只怕冷的松鼠,肥腻可爱。
“呵~”幸村精市被气笑了,“算了,看在你明天训练的份上,我就大方的原谅你吧~”
从被子里露出晶亮的眼睛,“哼,你要是再给我加练,以后晚上就别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