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层叠的白色水蒸气,渐渐看清雾气后的画面。
小泉浅看到女孩儿被蒙住眼睛,紧紧地抵压在白色光滑的瓷砖上,面朝下,后面有人不停地把她按到浴缸里,然后过了一会儿拎起,浴缸里面全是水。
“不要——”
“阿冲,救我——”
水进入她的嘴巴,鼻子,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觉吓坏了她,她只能大声而绝望地哭吵着,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扑腾着手臂挣扎反抗,可是毫无作用。
后面的人不顾她的痛苦,捏着她的脖颈,将施暴的力度加到最大,冷酷无情的样子似乎要将她折磨致死。
稚嫩的脸抬起来时——
“啊——”小泉浅惊叫着从梦中醒来,呼吸剧烈地喘着,茫然地环顾了一眼四周。
是噩梦。
屋内熟悉的摆设、桌上整齐的几本书、窗台上郁郁葱葱的植物···
有点陌生。
愣了两秒才想起来,她现在在温以家,刚刚的只不过是个噩梦。
太吓人了~
劫后余生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黑色的眸子微微颤抖。
昨天晚上也是这样。
为什么从来到这里之后就总是做这个梦?
里面的处境、痛苦、绝望就好像再次降临到了她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是会升起一股无端的恐慌。
夜很静,太过静谧反而睡不着,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让她喘几口气都是沉重的负担,床头的时间提醒着她现在才不过凌晨一点多。
小泉浅不安地从床上爬起来,抱着自己的枕头,推开门。
白色的吊带睡衣穿在身上,随着走动柔顺轻飘,如诗如画。耳畔很静,就像没有人气,处处透着发觉不了的恐慌,走廊走起来都要比白天走起来的时候要漫长。
“快跑——”
“阿冲阿冲,你什么时候来啊~”
“我害怕~”
“这里是···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儿,我只能看见走廊,花瓶···呜呜呜,你快来找我···”
小泉浅赤着脚,踩在冰凉的花岗岩上都没有声音,或者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
不知道怎么的,脸色苍白,发丝凌乱的自己好像就曾经出现过这里似的,她慌乱的躲在角落里,打着电话,无助地向阿冲求助,她的脚上还铐着银色的铁链,脆弱的哭腔里满是绝望。
小泉浅更害怕了,小跑着往二楼转角,温以的房间跑。
转动门把,推开门。
空荡荡的房间一片漆黑,昏暗的室内静的只能听到时针的声音,但是透过微弱的月光,她还是快速地捕捉到了床的位置。
大床上,蔷薇红色的碎发温顺的搭在还有点儿婴儿肥的白皙脸颊,昔日冷静缜密,内敛自持的面容全都褪下,睡梦中剩下的只是一个普通的13岁少年,平和安静的像个天使。
小泉浅委屈的一下子眼圈红了,就像是刚出生的小鸡仔终于找到了妈妈,什么都不顾地就要冲到他怀里,似乎那里是最安全的避风港。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啪——”
小泉浅小腿抽筋,被摔了个狗啃泥,上半身还斜斜地搭在床边。
“嗯哼~”闷哼。
赤司征十郎听到不大不小的动静,眼睛迷蒙的撑开,可能是月光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人儿的轮廓;也可能是深夜好梦,实在很难立刻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