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娃娃(十)(1 / 2)

柳煦怕鬼。

是真的怕。

沈安行记得当年上高中的时候,他们班的几个同学就一起去了游乐场,当时还进了鬼屋玩。那个时候,柳煦全程就都是这样的——整个人都挂在沈安行身上,眼睛都不敢睁开。

最后是沈安行一手抱着他一手拿着手电筒看着路,一路轻言轻语哄着他不怕哄过来的。

那年他们十七岁。

现在想来,竟有些恍如昨日的错觉。

沈安行两手抱着趴在他身上怕的发抖的柳煦,偏了偏头,表情冷漠的看向了那栋正发出诡异笑声与凄厉的惨叫声的黑色屋宅。

他早就习惯这个场面了,这七年里,每一天他都是跟这破玩意儿过日子的。

他有很多事儿得跟柳煦说清楚,也得问他几个问题,但在这儿说肯定是不行的。

沈安行抿了抿嘴,侧了侧头,刚想寻个地方,可这一侧头,他就看到了有两个参与者竟然正藏在不远处的巷口里,此刻就从那儿探出了两个小脑袋瓜来,满脸惊悚地看着他——和挂在他身上的柳煦。

沈安行:“………………”

不是,听我解释……

……算了,解释个屁。

沈安行轻轻叹了口气。

他作为守夜人的威严现在肯定已经碎了一地了。

算了,爱碎不碎吧。

他又自暴自弃地想,反正把守夜人的身份剥了以后,他就根本没有那玩意儿。

他把柳煦往身上颠了颠,抱紧了点,然后转头就走,打算去找个能离那笑声远点的地方,跟他七年没见的男朋友好好说道说道。

但同时,他又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为他男朋友担忧起来。

……柳煦明天白天可怎么做人。

*

五分钟后。

“这儿离那儿远。”沈安行说,“在这儿的话,应该不会那么害怕了。”

沈安行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半蹲下去,弓了弓身,把一直挂在他身上的柳煦放到了沙发上。

柳煦也早就睁开眼了。他不是个聋子,听到了那婴儿的笑声刚刚正渐行渐远,也知道沈安行把他带离了那里。

但他没舍得吭声。他已经七年没抱过沈安行了,他舍不得放手,干脆就装着自己还害怕的样子,一直蜷在他怀里。

沈安行怀里是真的很凉也很冷,冷得柳煦突然就很难过。

再然后,沈安行就把他带进了这一户屋宅里。被沈安行放下来后,柳煦就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倒是意外的干净,房子里的窗户都打开着,屋子里的物品都摆的整整齐齐,俨然一副还有人打理居住的样子。

但沈安行在这里,死亡的寒凉同他如影随行,于是,屋子里又有些许寒意铺了开来。

“……你是可以进来的吗。”柳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问,“我之前也想进屋来着,但是进不来。”

沈安行已经起身离开了,他转头去了客厅另一边,随手就开了个柜子,从里面拿了个玻璃杯子出来,然后便关上了柜子,又往深处走了两步,把杯子放到了饮水机下面,开始接水。

他一面接水,一面随口应了一声,道:“嗯,上面有规定,我想在这儿干什么都可以,所以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同理,只要我想让谁进房间,谁就能进。”

他轻车熟路地拿了杯子又去接了水,一连串的动作简直称得上是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已经很熟悉这里了。

柳煦一时间看的心绪复杂,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两人之间沉默了下来,沉默得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许,只有水落在杯子里的声音在哗啦啦作响。

沈安行感受到了柳煦的目光。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真的在某些方面能有准确到诡异的莫名其妙的感知能力。

柳煦的目光如芒在背,灼得他后背都发热。

那肯定的。自己掉进了地狱里不说,地狱的守夜人还是已经死了七年的已亡人,他心里的问题肯定已经存了千千万了。

沈安行没吭声,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就选择了沉默。

他弯着腰接着水,慢慢地看着杯子里的水满了起来。

等到他接满了水,伸手去拿杯子时,才终于听到了柳煦的声音从他身后响了起来。

他问他:“你是守夜人吗。”

沈安行无奈地笑了一声:“你觉得还不够明显吗。”

当然足够明显了。

他是冰霜变出来的,身上还那么冷,柳煦也看到了他胳膊上嵌在皮肉里的那些冰。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条信息——沈安行就是冰山地狱的守夜人,地狱的那道声音所播报的“守夜人尘”。

柳煦不敢信,也想不明白罢了,所以想向他求证。

他不明白,沈安行为什么会是守夜人,沈安行又怎么会是屠杀者。

“……我不相信而已。”柳煦说,“我觉得你不该是守夜人……而且,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沈安行已经端着一杯子的水回来了。

他把那杯热水端到了柳煦面前的茶几上,听了这话后,沈安行就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他们跟你说什么了?”沈安行半蹲在他跟前问,“说守夜人不是好东西?”

“……”柳煦看向他,说,“有个人说,你是屠杀者。”

沈安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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