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都了,哥哥走了,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人有两条路,一条难,一条易。易的那条叫死,难的那条叫活。”
“我一直都没什么出息,我太累了,我想偷懒了,我想走容易的那条。”
“小药石,别拉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他当真没有丝毫留恋,我将他强留在世上,是不是一种新的折磨?
医者医心,我却没有学到师父的皮毛。
我沉默着,最终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毒方,我不要。”
“报酬就要你把这上面的毒一样样都制出来,我要做解药。”
“等我把解药都做完,你怎样选择,我都不会拦你。”
“小药石啊……”他看向我,似乎有些无奈,最终却还是点头,“好。”
马车突然停下,外面的声音变得喧嚣,过了片刻,外面传来了北辰的声音。
“啄啄,神医。”
我撩开帘子,北辰正背着光,外面的阳光让蓝琢不由得眯了眯眼,刺激地眼泪都要流下来。
“啄啄,挽香堂的蜜三刀。”
糕点的甜香飘了过来。
车子又开始前行。
蓝琢看着纸包怔愣许久,一层层地将纸包拨开。
“神医,尝一块吗?”
我摇了摇头,蜜三刀太甜了,我怀里还有一包方才庄乘风递给我的当归糕,这是把我当小孩子看了吗?
蓝琢吃了一块蜜三刀。
又吃了一块。
他吃的速度越来越快,两腮都鼓了起来。
我拦了拦他,问:“你要不要吃当归糕?”
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样新奇的点心。
“当归有补血和血,润燥滑肠、抗癌、抗老防老、免疫之功效,你吃正也何时。”
有点微微的苦,有点回甘。
蓝琢摇了摇头,随着他的动作,有水光溅开。
他咧嘴笑了,看起来应该是丑丑的。
他说,
“甜的。”
车队还在向前走。
北辰对蓝琢身上的事情一字不提,言谈之间与之前无异,好像蓝琢只是闭了一次关。
有时候我会去蓝琢的车厢,我不擅与人交谈,两个人也就是这样坐着,我将自己拍下的几样玉器给蓝琢把玩,他却紧紧地握住玉簪,颤抖着问能不能给他,他可以出我想要的价。
这东西我不太懂,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看重什么,便送给了他。
直到他把玩着那只玉簪一遍又一遍,我才后知后觉,他描述中、蓝刻雕琢赠予他的十九岁的礼物,便是这只玉簪的模样。
想起蓝玉颜的那一株玉树,便有些遗憾,若当初带够了钱买回来就好了。
车队走了十来日,到山下就停了,这些人很快消失不见,我那赌赢的药人,要从不曾出面,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
看着远去的车队,我带着几人上山。
世事无常,在出药庄的时候,分明只有我与庄乘风,回来却又多了一个北辰,一个蓝琢。
走到药林前,我却停住了脚步。
庄乘风几人上前,也同时止住了脚步。
原本在小声交谈的声音全都止住。
面前是一棵玉树。
在树枝上别着一封信。
【神医,在暗场的事情是我思虑不周,使神医受伤。此玉树借花献佛,望神医原谅。
愿早日康复。】
玉相逢?他是怎么将这一株玉树瞒天过海搬出来的?
我回头看蓝琢,蓝琢已经完全怔在了原地,想要触碰又不敢触碰。
看见他,我恍惚想起蓝刻。
他们两个人,不就是这玉树一般的双生。
“这、这是……”
“这是蓝叔雕刻的,应当是你们十九岁的生辰礼。”
“它叫当归。”
蓝刻与蓝琢的锋芒已经无需掩藏,像是高飞的鹰隼,终究要搏击长空,绽放的花朵,终究会惊艳世人。
蓝玉颜只是盼着。
鸟倦,当归巢。
花乏,当归土。
人疲,当归乡。喜欢我记得我是大夫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我记得我是大夫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