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悸,往往是由于走位环境长期不安全,常常受到惊吓所致,不排除幼年阴影和药物影响。
墨啸云幼年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宫中宛如冷宫,在后宫中,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将会遭遇什么,不难想象到。
因此我一直以为皇帝的惊悸是幼年因素所致,却不曾想,可能性更大的是第二种。
“神医,怎么?”墨啸云看着我的表情,声音里难免带上了一丝紧张。
“圣上,您最近吃的东西,都是经了验毒的吗?”
“有人给朕下毒?”
“也不排除是别的原因——”我想了想,自药箱中拿出一只药瓶,倒出一枚药丸研磨成粉点燃,淡淡的香气飘散开来。
墨啸云静静地等着,面上有些焦急,但是并未打断我。
我与墨啸云看着那一撮药粉燃尽,“圣上,您有没有什么感觉?”
墨啸云一脸不解,“感觉?这……”他突然一怔,“似乎、感觉身子有些轻盈了。”
“这是暖丹。”这暖丹也没什么用处,只是让体温升高些,作用有点类似于暖身的酒,只是作用时间要长些。
“先生,这有什么讲究吗?”
我敲了敲桌子,这次墨啸云没有过激反应。
“我怀疑有人给圣上下了毒,名为春雨。”
春雨最寒,丝丝缕缕,寒气入骨隙。
春雨毒与春雨一样,毒不剧烈却缠绵,初时不觉,等到察觉不妙,才会发现寒意已然钻入骨髓,四肢僵直宛如冻结。
春雨可滋养万物,也可使人生寒。春雨毒也是如此,少量使用可提高感知力,对周围的一切变得敏感,适用于短时间提高武力,然而长期使用,会使精神敏感,以至于疑神疑鬼,心生惊悸。
而同样,少量使用的春雨毒可使人清醒,长期使用的毒则可使人体寒。
“所以我才会问圣上,是不是吃了未经验毒的吃食。”
墨啸云面沉如水,“先生的意思是,有人给朕下了很长时间的毒?”
“没错。不过上次我来时,春雨毒已经消散地差不多了,难以诊断,所以应该是这三天内,皇上您吃了别的东西。”
“不过……”我拿出一根银针,“这春雨中毒状态极轻,仅仅是试吃或许无法检验。而春雨毒又不是剧毒,可作为一味药,银针试毒更无法探测。”
所以即便是有人试毒,也无法保证。
我算着时间,“到了。现在暖丹的功效已经过去,您感觉一下,身子是不是有些发寒?”
我说的寒,不是暖丹功效过去后的清凉,而是难以叫人察觉的寒意。
墨啸云拳头握紧又松开,“不仅发寒,朕惊悸的毛病,似乎又犯了。”
暖丹本就是给普通百姓调理身子用的,只能起片刻功效,用暖丹是治标不治本。
春雨没有立即见效的解药,因为它如暖丹一样,本身是一味药,而是药三分毒,春雨毒是春雨的毒性。
春雨并不是罕见的药,在江湖门派中很多弟子手中都会有。
也因此,很难会让人想到春雨的毒性上去。
要解毒,需要对身体长时间的调理,但也不是什么不可解的毒。
听完我的话,墨啸云却也没有放松下来。
墨啸云在登基之间没有心思去想男女之事,不知道这毒具体是从何时开始被下的,但是自从登基后的五年,却一直饱受春雨之苦。
有一个人,能给他下长达五年之久的毒,却无一人发现。
对于墨啸云来说,这岂不是将咽喉暴露在他的刀下,生死皆在那人一念之间?
“先生,麻烦您,这几日……可否与我一同用餐?”
“……可。”
***
墨啸云单独给我布置了一间药房,国库里面的药材尽可任我取用。
其实调理身子的方子我已经给了他,用不到我煎药,这药房倒不如说就是我的报酬。
不愧是国库,虽然品质不如药庄,种类却极多,我甚至看见了几样极为稀少的药材,问过墨啸云之后,每样选取了几株收入药箱,真倒是不虚此行。
到进餐时候,墨啸云便叫人来叫我一同进餐,如今墨啸云每天要喝两碗相救汤,两碗安神汤,还有两碗调理春雨毒的汤药,以至于桌上的饭食不多,反胃的感觉倒是不大,只是有些难熬。
“先生,您要不要用些药材?”
“不必。”
这些饭菜我本就吃不下去,看着墨啸云进餐倒是不会有饥饿的感觉,只是让我困惑的是,时间已经过去七日,这些天皇帝吃的饭菜里面都没有毒。
那毒究竟是从何而来?
我与墨啸云一同进餐的事情知道的人极少,甚至连苏晴都不知道,也不存在刻意躲止歇的可能。
进餐之后墨啸云自然地将手腕伸出,我为他把脉,望闻问切,并未发现异样。
如往日一样,我回到了药房。
“庄主,还差一味菊花。”庄乘风自药材中抬起头来。
我搭了一下庄乘风的脉,“内力要突破了,这段时间不要急着修炼,等我将清心散做出来再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