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的初春,我在给德拉科的信里这样写道:“亲爱的德拉科,如果以后你遇到了什么必须由你去面对的困难,请一定告诉我,我想要帮助你。”
“答应我,好吗?”
猫头鹰很快就去而复返了,德拉科的笔迹竟然有几分潦草,这让我很是惊讶。因为我们常年来受到的家族教育告诉我们,写字一定要工整好看——“桑妮,春天到了,你近日有兴趣来马尔福庄园看苹果树吗?”(我们目前称那枚魔法种子长出来的树为苹果树)。
他甚至署名都没有写全,只匆匆写了“D.M”的简称。
要是厄尼知道了一定会讽刺说马尔福根本不关心我,连信都不好好写,字写得那么潦草,也没有都没有关心我的情况,实在是太敷衍了。
可是我双手握着这封简短的信,却缓缓地将信纸按在了心口的位置。
谁说他不关心我呢?
很明显他是在被严格管教的同时,偷偷地写了这封信回给我,他完全可以等到有时间后耐心地给我写一封长长的、字迹工整的回信,然而,德拉科想要立刻回信给我。
他写得很急,因为他想要知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不开心,所以他邀请我和他见面,是为了和我面谈,是为了当面和我确认,我现在的情况到底好不好。
他写得很急,信送得也很急,正是因为他想要把他的关心、他在意我的那份心情,更快地传递给我,更快地送到我面前啊。
德拉科,我感受到了——谢谢你呀。
两日后我去了马尔福庄园看苹果树。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因为这棵树跟那些普通的树木还不一样,它不会因为四季变换而改变它的模样,它一如既往地是青翠的绿色。
当然,也很难让人相信它其实是棵果树。
“桑妮,你还好吗?你怎么啦?生病了还是你哥哥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或者你跟怀特小姐配出的魔药出事了?”几乎是一离开大人们的视线,德拉科就对我说出了一连串的问句。由此可见,他被困扰许久了。
“我没事。”我连忙说道,“我真的没事,不信你看?”
为了让他信服,我甚至在他面前转了两圈。
“你可以再转两圈。”德拉科说道。
“为什么?”我感觉头有点晕。
“转起来的时候裙摆会跟着转成一个圆圈,像是一只要飞起来的蝴蝶,很好看。”德拉科认真地说道。
“蝴蝶?”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形容我。
“对啊,象征着自由、浪漫的蝴蝶。”德拉科肯定地说道,“蝴蝶只会出现在鲜花盛开的地方,所以是非常美好、光明的意象。”
我隐隐约约想明白了一件事:“所以你才送给我蝴蝶结?”
“……没有,不是这样。”德拉科否决道。
“好吧。”我和他一起在草坪上坐下,“其实没什么事,就是妈妈跟我讲了她以前的事情。”我略过小天狼星和艾谱莉老师的部分,把妈妈对雷古勒斯的感情也隐去,只把他当做妈妈的好友去叙述。当然,对卢修斯叔叔的迁怒部分我更不会去说啦。
尽管我觉得德拉科可以听出来一些什么——因为他或许感受到了,我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正是因为从妈妈和雷古勒斯与我和德拉科之间,感觉到了这种“青梅竹马”的对比。
“原来是这样,你没事就好。”德拉科点了点头,表示他了解了,我刚想说些什么,他却伸出手帮我把有些松散的围巾拢了拢,把我的半张脸埋进了暖暖和和的围巾里,于是我立刻忘记我要说什么了。
我看到他的脸有些红,应该是被风吹的,因为外面还有些冷,要不是我们觉得这话不能让大人们听到,我们也不至于跑到这里来说话。
“其实我们也可以去你的房间说话啊,从那里也看得到苹果树。”我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我忘了。”德拉科睁大了眼睛。
没关系,关心则乱嘛——我躲在围巾里弯了弯嘴角,然后伸出双手按上了他冰凉的脸颊,然后揉了揉:“那我帮你暖一下。”
“桑妮!”德拉科跳了起来,我感觉他的脸更红了,因为他害羞了。我的笑声从围巾里传了出来,让他更觉得羞恼:“你不要再笑了。”
“可我就想笑。”我无辜地看着他。
“……你再笑我就亲你了哦?”德拉科试图威胁我。
我眨了眨眼睛,这话还不如不说呢,考虑他亲我一下,我大概会挺开心的,所以我应该继续笑才对。但我还是见好就收,及时岔开了话题:“那你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那年圣诞节你送的裙子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尺码呢?”
“因为我们那段时间住在一起啊,你晒在外面的裙子,我量了一下尺寸。”德拉科回答道,然后他就注意到我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怎么了?”
“偷偷拿我的裙子,你不觉得这听起来很——”我找不到形容词。
“我又不是拿去做别的!”德拉科感觉他很冤枉。
“但你还是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