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友是来自何门何派?”
“安道友这般年少,却有金丹修为了,如安道友这般年少有为之人可不多。”
“得遇安道友,是宴之幸,不然在下在劫难逃了。”
“那个老秃驴说我南下有劫,但都有惊无险,还真给他说对了,真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如今虽是出去不得且枯燥无味,但有安道友在身边,宴安心多了。”
“这个地方有些怪异,无论是花草树木,还是天空山河,都有些刻意,仿佛是被人生生虚造出的一方天地。”
“唔,造这方空间的人,生活常识定然不够,不然山阴的树,怎么会比山阳的树更茂盛?”
“这里的灵气也浓郁得奇怪,尤其是木灵气,极为纯净,充斥在呼吸之间,令人心旷神怡。”
“隐居于此,倒也不错。”
……
明明是贵介公子,说话也是慢条斯理、优雅从容的,但为何如此多话,如此聒噪?!
安澜后悔死了,她方才就不该回应!她说了一句话,对方就有十句话等着她,不管她听还是不听!
她行走修仙界这么多年了,就未遇到像清晏这样的人,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修仙界虽不是人人如此,但也大都是自扫门前雪,定然不会初初相识便交浅言深热情相待,除非别有用心。
安澜盯着眼前眉目清朗、芝兰玉树的男子,看了几秒,如果不是他的演技太高的话,以她多年看相的经验,她可以确定此人并非别有所求,而说句实话,她身上也没什么好求的。
她盯得久了,清晏顿了顿,而后面不改色问道:“安道友为何一直盯着晏看?”
安澜回神,皮笑肉不笑道:“禅修的闭口禅是个好东西,我觉得清道友应该需要。”
清晏仿佛没有听出安澜的嘲讽,欣然点了点头,还说道:“安道友此话有理,口业太多有违修心,在下虽无法证得菩提,也是心向大道。安道友不愧是天降英才,在下可否向安道友多多请教?”
安澜:……她觉得此人胡说八道的功力太盛了。
安澜回以微笑,闭口不言。算了,还是修炼吧,不要辜负了这充斥呼吸间的浓郁灵气。
夜半三更,启村的男女老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排着队朝着后山走去。萧山人等玩家阻拦不住,只得坠在身后,见机行事。
启村通往后山的那条路,原先是被封的,不可通行,玩家们之前反复确认过。
然而,跟着这群行事诡异的村民,被封的路竟然自动打开了,可以走了。
玩家们站在路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心照不宣地,一同跟着村民进了后山。
不管如何,这都是进入后山的好机会!
启村后山是一片林子,方圆十里左右,生长着常见的落叶阔木,不稀疏也不浓密,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落下明灭斑驳的影子。
顶着这些月光,玩家们紧跟着村民,一路在后山林横穿前进。待到清晓,天光初亮时,他们最终停留在一个谷口前。
那是一个并不大的谷口,两边是悬崖峭壁,只留下一线天可给人穿行。有娟娟细流从里面流出,蜿蜒而下,出了谷口就藏进草丛里,消失不见,只听得见细微的流水声。
到了此地,毫无知觉的村民,便放下了抬着的“怪物”,将它放在一个用土石磊起的,一米见高的台子上,随后在圆月未下、初日渐起之时,围着石台子,一起跳起了不知名的舞蹈。
舞蹈带着哀求,带着疯狂,带着期盼,又带着虔诚,一遍又一遍的,仿佛想将自己全身性的,毫无保留地奉献出去,奉献给神明,只为神明肯降下一顾。
旁观的玩家和云玩家们,初时不懂,觉得怪异,但渐渐地,在那一遍又一遍的疯狂舞蹈中,也领悟到了一些意味,说不清楚,只觉震撼。
还是直播间的以为云玩家一语道破:“是祭祀舞!据说,在远古时期,这种舞蹈可以祈求神灵护佑!”
“祭祀舞”这个词儿一经提出,直播间的观众纷纷自觉在星光查找起相关资料来。
萧山人一边留意着村民,一边读着观众的弹幕:“祭祀舞,也叫傩舞,或者说是鬼戏,最古老的一种祭神跳鬼、驱瘟避疫和表示安庆的娱神舞蹈……”
正在这时,蒹葭苍苍叫道:“快看台上!”
玩家和云玩家都注目过去,正见一道月光,和一道日光,打在石台上的“怪物”身上,令其悬空而起,之后朝着谷口迅速飞去,瞬间消失在那一线天之中。
在“怪物”消失后,疯狂的村民停止了舞蹈,恢复成原来的毫无知觉的呆滞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