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中的声音不小,门扉响起的声音也不大。若非是仔细倾听或是特意关注,木屋中的人是不会察觉屋门打开的。而偏偏就是有那么几个人,在斗笠少年推开门的第一时间便是朝他们看了过来。
见到这些人的目光投来,斗笠少年小声的嘿嘿一笑,不着痕迹的点了一下头。趁着没有更多人注意到这里的时候,他还很隐晦的和这些人打了几个手势来交流。
斗笠少年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晦,但他的一举一动根本没有逃过许陈二人。他们见到斗笠少年和那些人熟练互动的样子,立即判断出这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进行这种勾当了。
就在刚刚,两个人看得很清楚。凡是向他们投来目光的人,都是他们先前认定为同一团伙的人。这些人的目光虽然很是隐晦,当有着十数年修行经验的二人,还是察觉到了他们眼底的贪婪。在有些人的眼中,他们甚至还察觉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气。
“看来我先前有些小瞧这里了啊。我本以为这些人不过是骗子强盗之流,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人流露杀气。看那抑制不住的 杀气,说明死在他们手上的不在少数了。也是!既然敢用强,那就要考虑到之后有人报复。而防备他人报复的最好手段,无疑就是直接灭口了。”
陈洛雪面上表情没有变化,装作没有看出这些人的心思。但在暗地中,她已经传音于许成林,给这些人判了死刑。
“杀人者人恒杀之,一切随你。灭杀这些人,心里不要有什么负担。”
许成林很是干脆的同意了陈洛雪的看法,似乎害怕陈洛雪心中有负担,甚至还很暖心的劝慰了一句。
“呵呵!都是修行十几年的人,杀个把人怎么会有负担,更何况还是这样的恶人。俗语有云,杀一恶等于行十善,我心里痛快还来不及呢。”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二人传音之间,便是将事情的大致走向敲定了下来。至于接下来如何行动,二人皆是一笑并没有一起商量。
“二人道友,我去和几位老朋友打声招呼,两位在这里自便即可。”
许陈二人刚刚结束传音,斗笠少年便是转身和二人说了这句话。两个人是感到有些惊奇啊,按道理来说斗笠少年应该是配合着同伙忽悠他们才对,为何如今和他们想的有些出入啊。
他们是不知道啊,斗笠少年如今别提多想离二人远点啊。像二人这样刁钻,而且让他多次感到不安的人,他还是第一回遇到。出于一种本能,他觉得自己应该少和二人接触才对。
许陈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无语。但想到有没有斗笠少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于是倒也是笑着点头。本就是不大的营地,二人随便一个神识探查看个全貌。若是有斗笠少年在身边,说不定进行某些事情还有些麻烦呢。
见二人点头,斗笠少年笑着和他们拱了拱手,便是熟练的朝着某个房间钻去。许成林和陈洛雪扫视了周围一眼,一起迈步朝着修士聚集最多的地方而去。
若说着营地之中哪里修士聚集最多,那当然是聚众赌博的地方了。瞧见二人走过来,庄家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们一眼。他刚刚虽然在主持这赌博,但可没有错过二人的到来。知道自己的同伴绝对不会毫无目的的带人过来,这主持赌博的庄家已经算计了如何将二人拉进赌局,趁机将他们骗个一干二净。
“诶!开大开小买定离手哩,一块灵石你买不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但你却能买的了一个翻倍的机会!”
摇动着手中的骰盅,主持赌博的庄家笑着招呼着。
扫了一眼庄家手中的骰盅,许成林发现这骰盅有些门道。这骰盅材质很讲究,竟是选用能够隔绝灵力的不透明材料制成。这样完全隔绝了视线和灵力作弊的可能,赌博只靠运气和赌术,用于修行者间的赌博可以说是很公平了。
若只是如此,这骰盅只能用讲究二字来形容,完全和门道二字沾不上边。之所以许成林用有些门道来形容这骰盅,乃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骰盅挡得住灵力和视线,但偏偏挡不住凝气期神识,这也是聚在一起赌博的都是锻体修士的原因。若是有一个凝气修士在此,随随便便神识一扫,便能够看出骰盅里边骰子的点数。
骰盅表面看起来很正常,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这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制造出来的,竟是将它制造成了一个机关造物。触摸骰盅的某些地方,就能够控制骰子的点数。如此精细的机关,当然会被人看出来。但偏偏在骰盅里边还有一个小巧的隐匿阵法,将机关存在的痕迹很巧妙的掩盖了过去。
“真是独具匠心啊!也是够无聊的!”
陈洛雪也是看出了骰盅的猫腻,在称赞了一句之后又是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
她的声音本就是不大,再加上骰子一个劲儿的响个不停,故而聚众赌博的人并没有听到。若是那摇骰子的庄家听到了话,一定会惊讶的将骰盅直接扔出去不可。
哗啦哗啦一阵杂乱的声音,伴随着碰的一声骰盅落在台面上,骰子相互撞击的声音消失不见。在场仅余下的声音,只有屋外的雨滴声以及周围人粗重的喘息声。
“开大开小或是豹子,一定要选好啊,买定离手绝无反悔的啊。”
看着周围有些人踟蹰着不肯下注,庄家忍不住的催促了一声。似是不经意的抬头,庄家看到了许成林和陈洛雪。他点头一笑,竟是主动邀请起来二人。
“我看两位道友面色红润,容光焕发,近期定是交了好运。怎么样,二位不过来试试运气?”
闻听此言,许成林是点了点头。就在庄家以为许成林会下注的时候,却是见他一笑问出了一个问题。
“面色红润就说我们是容光焕发,那我们面色苍白是不是就是不注意身体啊,面色发黄是不是就是脸上涂了油?”
许成林的这一问,不只是将主持赌博的庄家问愣了,就连周围的人也是跟着愣了。人家不过是象征性的称赞一句发出邀请,谁会想到许成林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也就周围有人知道,许成林二人是被自己同伴引进来的。不然的话,他们真会将许成林当成砸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