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丢了,如澜自然是千分自责,万分难过。而娘自从爹爹走后就没有哪一天是宽心的,如今连唯一指望的小儿子也没了,整个人就像失去了主心骨,整天茶饭不思,恍恍惚惚,不是对着院门发呆就是一个人落泪。
可怜如澜一个半大的孩子,家里地里的活都要忙,生活的担子就这么压在她瘦小的身子上了。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是这家也当得太早太苦了。若是爹爹还在,她不也和别家的孩子一般每天也就是撒娇玩耍,那用得着操那么多的心呢?爹没了,弟弟没了,若娘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她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办呀?
日子就在如澜的担忧和她的失魂落魄中一天天过去,收割麦子后的一天,娘拉着如澜的手说:“丫头,娘要寻你弟弟去了。”
“娘知道端端在哪儿?”如澜疑惑地问。
“娘哪知道呀?”娘说着又开始掉泪“总不能让他就这么不见了,娘不出去寻一寻他始终是不甘心。”。
“那我也跟娘去!”如澜眼巴巴地望着她娘……
她娘叹了一口气,告诉如澜不能跟着去,因为过两天娘就要把她送到舅舅家了。
“你舅母人虽然刻薄些,但终归是自己亲人,你过去他们还是会收留的。”。
舅舅也是庄稼人家,住在离乔家村有几十里外的另一山坳里,从乔家村过去得翻过一座梁。娘匆匆把家里的粮食及一些值点钱的家当变卖后,就带着如澜跨上前往舅舅家的路。这天,天刚蒙蒙亮如澜就被娘叫醒,母女俩吃过早饭把家里的门窗仔仔细细栓好绑紧,锁上了大门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行至村口,如澜转回头,只见半旧的房子在晨曦中若隐若现,个别人家屋顶上已升起袅袅炊烟,想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她的心里腾起了一阵难言的苦涩和酸楚……
“走吧!别看了。”娘的声音也带着哽咽.
娘离开山村到外面去寻找弟弟了,因为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如澜开始了寄人篱下的日子。舅娘是个懒散的人,自从如澜住入舅舅家,家里所有的活舅娘都不再沾手。如澜每天一大早就要起来做早饭,然后洗一大家子的衣裳,还要下地打猪草,剁猪草、喂猪反正活儿是一天干到晚也干不完。好在如澜以前在家时经常干活,这些家务她还能应付得来。
最麻烦是她那两个表弟,大柱和二柱。这两个小子平时就调皮,经常闯祸,为此舅娘没少揍他们。可是自打如澜住进舅舅家,舅娘整天惦记着挑如澜的刺儿,也就没多少精力理会他俩了。大柱和二柱更像脱缰的野马,整天不是捉弄如澜就是在她干活时使坏……
有一次,大柱把他娘的鸡蛋偷偷煮了几个解馋,那些鸡蛋舅娘可是天天数着的,马上就发现少了,把他们三个叫到堂屋里问:“篮子里的鸡蛋谁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