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盯着胤祯在胡思乱想,不妨胤祯猛然回头和如澜的眼神撞个正着,如澜顿时像做错事被人当场捉住,慌乱地转开目光假装看着不远处的假山,脸面却禁不住红了。胤祯本来不说话,见她那样子噗嗤一声喷笑出来,道:“小乔,半年不见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小了。”
如澜被胤祯这么一取笑,脸更红了,却又不知如何答话,谁叫她偷看人家呢。胤祯忽然跨前一步靠近如澜,伸头到她耳边低声说:“你喜欢瞧爷就大大方方瞧,怕什么?”
如澜没想到胤祯会挨近她身边,第一反应就是退后一边拉开胤祯和她的距离,胤祯神色一凝,看着如澜的头顶低喝道:“别动!你头上有个东西。”
如澜一愣,果真不敢再动,怯怯地问:“我头上有什么了?”
“我看看!”胤祯皱起眉瞧了瞧,小声地自言自语:“怎么像个虫子呀?”
“啊?!虫…虫子……”如澜顿时脸色发白,浑身僵住一动也不敢动,嘴唇颤抖着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好像已经看见一条大虫子在头顶上蠕动,天啊!她可是最怕虫子了。
胤祯伸出手从她头顶上掂起那个东西,扬了扬眉,轻描淡写地说:“竟然看走眼了,一小条枯枝,我还以为是虫子呢!”
“呵……”如澜重重地舒了口气,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般,拍了拍心口说:“可把我吓死了。”
“你怕虫子?”胤祯语气中掩不住笑意,如澜愕然抬头,却发现胤祯眼中满是戏谑,一脸得意。她忽然明白过来,胤祯刚刚是故意把枯枝说成虫子戏弄她,顿时感到气愤,也忘了人家是主子爷,嘟着嘴说:“你是故意吓唬人家!”
“嘿嘿!”胤祯反而轻笑起来,如澜想也不想举起小拳头就往胤祯胸口捶去,嘴里娇嗔道:“讨厌!”
胤祯脸上的笑意更浓,侧身闪开如澜,如澜见捶不着又举起小拳头,可手捶到一半却硬生生收住,眼望着胤祯身后僵在原地。胤祯回头一看,舒舒觉罗蓉玥披着绛红绣白芙蓉斗篷站在雪地里,妖娆万分,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一脸白天见鬼的模样。
见胤祯回头,舒舒觉罗蓉玥马上换上笑容,娇声道:“爷吉祥!”
“你怎么来这里?”胤祯恢复了冷峻,刚才的轻笑好似并没有存在过。
“妾身刚才去给嫡福晋请安,听说爷进了园子,便过来瞧瞧。”蓉玥边说边走入凉亭,她身后的雪地马上留下一行深浅不一的脚印。如澜识趣地退开,向胤祯矮了矮身道:“爷,奴婢要回去服侍福晋,告退了!”
“去吧!”胤祯把玩着左手上的扳指,语气淡淡。如澜向舒舒觉罗蓉玥福了福,蓉玥冷冰冰地瞪着她,那眼神恨不得将如澜刺了几个窟窿。如澜一哆嗦,赶紧低下头快步离去。
一整天,舒舒觉罗蓉玥都以向胤祯汇报府中情况为由粘在胤祯身边,其他人连跟胤祯说句话的机会都没,当夜胤祯自然留宿在蓉玥的邀月苑。完颜汐若不知怎么回事,到了下午就有些发烧,直喊小腹胀痛。静云本来要报给胤祯却被她拉住了,蓉玥刚把胤祯叫过去,她这边就传出生病,别人会以为那是争风吃醋使出的把戏,她完颜汐若可受不住这样的话语。
静云没法只好悄悄传大夫进来把脉,大夫把完脉,问了完颜汐若的月事时间,又问了最近可的起居情况,到最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静云一跺脚,急声说:“主子之前身体可是好好的,怎么十四爷一回来就病了呢?”
“十四爷回来了?昨晚在福晋房里?”
“是啊!”静云点了点头,心想难道主子的病还和十四爷有关不成?
“福晋这病呀一般的妇人都有,老夫只能开点药调理,不能根治呀!”大夫看了看静云,低头慢条斯理地收拾他的药箱。
“大夫,福晋这到底什么病啊?”静云见大夫要走,急忙拉住大夫的衣袖。
大夫拂开静云的手,低声说:“这、这要叫老夫怎么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
“唉!这可是你让我说的。”胡子花白的大夫无奈地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姑娘,你家福晋身子骨弱,让十四爷悠着点。”
“啊?”静云一愣,继而明白过来,羞得满脸通红,这话要她怎么跟十四爷说?静云是不能跟十四爷那么说,可她却将老大夫的话完完整整地告诉完颜汐若,完颜汐若正在喝水,静云的话让她喷了一地,脸上红通通一片,比起静云听到那就话时还红。
本来煎药这种活儿不用如澜做,惜晴院有的是粗使丫鬟和嬷嬷,可自完颜汐若房里多了一个秋荷,如澜白天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干,于是她自告奋勇要给完颜汐若煎药。药得用大火煮了三刻钟再用小火煮上半个时辰,如澜慢慢地摇动蒲扇,不一会儿,壶盖上就升起一股白烟,她伸手添了两根柴,继续摇动扇子。
隔壁忽然传来窃窃私语,是平时挑水劈柴的卫嬷嬷,虽然她特意压低声音可如澜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咱们福晋也真是福薄,十四爷好不容易回来,才一个晚上就病了,这不是把十四爷推到其他福晋房里吗?”
另一个声音说:“福晋身子骨弱,哪能受的了十四爷一番力气,十四爷正当年的,这又久别重逢,人家不是说久旱逢甘露什么的,哪能忍得住……”
“你怎么知道十四爷久旱了,说不定他在外头早有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