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映入眼中是浅蓝色的帐子,一瞬间脑子有些空白忘了身在何处,下一刻就辨出这不是自己原先睡的房间,记忆如潮水般袭来,——她昨晚为十四爷侍寝了,这,是十四爷的床。十四爷的床?!如澜身子忽然绷紧,眼角偷偷向旁边瞄了瞄,发现胤祯已经不在床上这才松了口气。昨晚刚有过肌肤之亲,如澜觉得难为情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在被子里摸索一阵终于找出她的贴身衣物,刚要穿上忽然听闻屋外传来脚步身,如澜一慌赶紧钻进被子假装睡觉,一颗心怦怦乱跳。那脚步声却在前头拐了弯朝其他方向去了,如澜提起的心才落回原处,心想得赶紧穿好衣服,要不然一会儿十四爷回房看见自己还是赤身裸体躺在床上,那不羞死人了吗?
动了动身子觉得两腿间还在疼,如澜脸又红了起来,昨晚十四爷要了她几次,到后来她撑不住晕糊糊了,只记得十四爷的胳膊好似铁箍般紧紧楼着她,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他不停地顶撞着她身子,弄得她上下摇晃就好像躺在摇摇椅上,还有她嘴里竟然控制不住发出那种声音,自己听了都觉得面红耳赤,太羞人了。
如澜又想起胤祯说的那句话:“我胤祯做的事当然会负责。”他要负责什么?难道将她送回京城,要收她做侍妾都是因为十四爷以为在行辕他喝醉的那个晚上,他们已经做了昨晚做的事?难道十四爷并不喜欢她只是为了负责?如澜一边穿衣服一边胡思乱想,想到最后啐了自己一口,都已经成了他的女人,想那么多做什么?她喜欢十四爷就行。
穿好衣服后如澜不忘收好那块白布,那可是她处子之身的凭证,昨晚胤祯第一次把如澜压在身下时,如澜就从枕头下抽出白布偷偷垫在身下,别的事她可以糊里糊涂,唯独这件事不能忘。想想有点好笑,人家胤祯热情高涨和她亲热,她却忙着往床上垫东西。
如澜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往外看,老天!这么亮了,她睡那么久给别人知道了又不知会怎么说,福晋那边还等她去回话呢!如澜急匆匆向门口走去,打开外屋的门又把她吓了一大跳,竟然有个人蹲在门口。那人听到开门身立即蹦起来向如澜打个千道:“小路子给乔姐姐请安!”
原来是个小太监!如澜按了按胸口诧异地问:“公公这是……”
“奴才是来服侍姐姐的,柱公公今天随爷进宫去了,让奴才好生服侍姐姐呢!”小路子笑嘻嘻地说。
“大家都是奴才,别说什么服侍不服侍的,听得我渗得慌。”如澜瞪了小路子一眼,迈出房门。
“那可不一样,乔姐姐您是爷房里的人,小路子向您请安那也是应该,规矩不能坏。”小路子依旧笑嘻嘻跟在如澜身后。
“不和你瞎扯,呃!小路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
“啊?!”如澜突然停住脚步,垮下脸来:“完了!完了!竟然睡这么晚。不行!我得赶紧去给福晋回话。”
“姐姐、姐姐。”小路子张开手臂拦住如澜,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乔姐姐别急,福晋一早就让人过来传话说姐姐什么时候睡醒就什么时候过去,不着急!”
“福晋真这么说的?”
“小路子敢骗乔姐姐吗?”小路子扯了扯如澜的衣袖说:“乔姐姐您先回房梳洗,我到厨房给您拿些吃的,您得吃饱饭呀!这要是饿出个好歹十四爷不把我这身骨头拆了才怪呢!”
“就你嘴贫!”
小路子嘿嘿一笑,转身去了厨房,如澜也赶紧回她自己的房间梳洗,她把头发盘了起来,照了照镜子又松开梳成长辫,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又没有名分,就算侍寝了也不能算是妇人。通房丫头和侍妾不同,不用开脸上头,收房的第二天不用给长辈敬茶。侍妾能算是半个主子,通房丫头却只是个奴婢,就算侍寝了在外人看来也还是个姑娘。没有名分就没有名分,她不稀罕,她只想留在十四爷身边。
匆匆用过饭,换上了完颜汐若给她准备的粉色旗装如澜便去了惜晴院,路上若是碰上了人如澜都是低头走过,她脸皮薄,一想到别人知道她昨晚在胤祯的房中就觉得难为情,要是对面走来的人盯着她看,那她就更是全身不自在了,好像她和十四爷做的事都给那人瞧见一样,事实上她到胤祯的房里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呢。
如澜道了完颜汐若房中时,完颜汐若正和富嬷嬷说着话。如澜走过去屈膝矮身道:“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如澜来了?”完颜汐若目光往如澜身上一扫,眼底的黯然一闪而过,继而浮起笑意。富嬷嬷走到如澜身边低声问:“东西带来了吗?”
如澜脸上一热,赶紧掏出那块白布递给富嬷嬷,富嬷嬷见了白布上有片殷红,笑着对如澜点点头,转身把白布捧到完颜汐若跟前,毕恭毕敬地说:“福晋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