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元旦,江南湿冷的冬天彻底降临,接连几日阴雨连绵,刚过4点半,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周五最后一堂是政治课,傅老头慢悠悠地给大家讲了大半节课的“故事”,都是他年轻那会儿国家发生的事。
政治枯燥,可对于这些课本上悄然隐去的“秘辛”,大家倒听得津津有味。
尔尔看了眼黑板上方的挂钟,已经快到下课时间了。
她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了几个字,趁着老师不注意,传给与她隔着过道,斜后方的叶薇薇。
两人对这样的课堂“通讯”方式早已轻车熟路。
叶薇薇很快把本子传了回来:
——又不等他们啊?上周你躲女厕所,好像被看见了啊,TW说你作死……
尔尔颓丧地拿额头磕着笔记本。
那天之后,她就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江一珩。
许多从前习以为常的事,仿佛突然就不自在起来。
比如,他用低沉的嗓音喊她“尔尔”,
又比如,他总爱揉自己的头发,以前她也反抗,那是担心头发被弄乱,可现在……,
甚至,好像连这个人周身的气息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总之就是哪哪都不对,让她十分有压力。
——不管啦,一会儿你快点收拾
——好吧,你说了算
15路公交车上,一路狂奔,正好赶在车门关闭前最后一刻上来的两人气息未定。
这会儿还没到晚高峰,车厢的后半部分还都空着,她们跌跌撞撞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来。
尔尔伸出头看了看后面的校门,
还好,没人。
“呼,呼”,叶薇薇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话说江一珩哪里不好?你知道咱学校多少女生暗恋他吗,我表妹…咳咳,而且,他对你多好呀,你说你,是不是暴敛天物。”
尔尔低头不语,
江一珩有哪里不好吗?
客观地说,他实在是太好了。
“哪里都好,从小就是”,尔尔叹了口气,“就是这样才有压力啊,你知道的,我一直当他是哥哥嘛……”
说到这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唉,总之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多好啊,我们四个多开心。”
“哦~知道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是吧?”叶薇薇拽过她,一脸暧昧地笑着说,“江一珩不是你的菜,那你觉得,谁是你的菜?啊?是不是盛淮?”
“没有!”尔尔涨红了脸,她是真没想过这些。
“哎,行行行,反正青菜萝卜都随你挑!”
“你还说!”
大冬天最痛苦的是什么?相信很多人都感同身受——起床,
如果没有空调,那么痛苦乘以10倍,
如果要在凌晨6点起来,然后绕着学校跑一圈呢?
“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叶薇薇一边和要拉她起床的班长兼舍长季雪抢被子,一边痛苦地哀号。
“行啦,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都多少天了,你还不认命吗?”尔尔上去帮忙,终于让她抖抖索索地从被窝里迈出一条腿来,完成了最困难的第一步。
高一高二,晨跑的队伍串成两条长龙,就着未明的天色,一起出了校门,一队往左,一队往右分道扬镳,高三不出校,只需绕着操场跑两圈。
高一打头的是10班,班长领跑
也就是说江一珩正是这支长队的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