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至极！”凤宝悦难得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些都是皇……朝廷的，所纳之税每年都在减轻，何来是个人所有之说？”
她说的确实如此，凤帝每隔一段时间都在为赋税之事忧心忡忡，但也从未说过会让百姓饿死也要强行拿走粮食的话。她知道，她的皇祖父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这个老妇人说的也不假，倘若不是因为此，她现在显然也不会以这种情况躺在这里。
而虞清芷也不单单是因为这而担忧，她严肃的看向老妇人，认真问：“你近些日子可是滴盐未进？”
嗯？
她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她。
虞清芷很冷静，但凡她能说出来的问题都不小。
而老妇人也跟着点头，越说越难过：“从去年起，当地官府就已经发出了告示，所有粮价，盐价翻三倍，税也太高了三倍。我们反抗过，但是他们说是上面发下来的公文，黄布黑子盖了官印的，要是不满自己去皇城闹。
我们这些小百姓怎么可能去皇城闹，只能认栽了。可使劲久了，大家都没有力气劳作，能交出来的粮食也越来越少，到最后根本就没有人能交得起。然后那些人就收走了我们的房子和地，把我们赶了出来。”
“谁给你们赶出来的？”百里星然刚走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原本想告诉虞清芷，轻鸿商号那边有消息了。刚推开门就听见这句话，不免心中起疑。
老妇人也顾不上是谁问的问题，既然这些人救了自己，她也是经历过生死的，现如今也不怕什么了，只管将自己的委屈一尽说出。
“是漕帮的人。”
漕帮？！
听到这个名字，虞清芷了然。来之前她大概已经知道江南这地方多多少少已经被漕帮的人渗透进来，只是此前想的是再不济也会有官府的人来镇压一下，也不至于会让这些村民沦落到这番田地。
可事实证明，她确实有些天真了。
“他们时不时就会从山上下来抢东西，原本我们的东西就几乎全缴纳给官家了，他们一来我们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下，所有储存的东西都全给他们拿走了。原本我们这些小百姓辛苦了这么久，最后分到的一丁点东西根本就不足以让我们支撑下去。他们来过之后，根本不给我们一点活路。”
凤宝悦显得最激动，她是见不得这些东西的，也从未见过有这么野蛮的存在。这些话，打破了她以往所有的观念。她也不在害怕，靠近了些，同虞清芷一同坐在床边。
“官府的人都不管的吗？这分明就是抢劫！”
“管？”老妇人突然冷笑起来，随手眼神又再次暗淡下来，轻轻地拍了拍一盘睡得十分安静的孩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多少人去报官，可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的来过一趟，只说了一句漕帮人多势众他们也没办法，就走了。”她叹了口气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更为难过的事情，眼睛又红了起来，“闹多了，他们就不再来了，甚至还将去报官的人给打了出来。我隔壁阿玲的丈夫就是这么被打死了。”
“……”
一时间，众人竟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