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川业作和山田真一为了安置俘虏指挥部队忙活了一个上午,终于在上元门附近找到了一所学校,于是就将他们收容在学校里,共计14777名俘虏。
山田真一心里十分清楚,这么多俘虏,不管是杀掉还是让其活着都很困难。自己两千多人的队伍后勤补给都尚且不足以维持多久。更何况是数量那么庞大的俘虏,拖久了极易生出变数。情况紧急,于是他马上派本间骑兵少尉赶往南京,联系上海派遣军司令部,商讨处理俘虏的事宜。处理完这些事后,山田立即去找角田荣一,想让他汇报下当时的情况以及布置下后续的安排。
在一群混乱的人堆中,山田终于找到了他,但他好像在忙着找什么人,到处拉着人在问。山田隐约听到他好像在说有没有看到一个姑娘。
“角田少佐,出了什么事?”山田真一走上前问道。
“哦,我在找刚才的翻译,有事想请她帮翻译下和俘虏们沟通下。可是这一转眼就找不到人了。这姑娘仙台话可说得真好,我要是不事先知道她是中国人还以为她就是日本人呢。好像名字也挺像日本人的,叫玉什么,对,叫玉子……”
山田一听他这话,心里一紧,心跳都漏了半拍,生怕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看到山田少将如此严肃的神情,角田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他如此紧张。于是颤颤巍巍的重复道:“就是……刚……刚才有个会说仙台方言的姑娘……在……在帮我当翻译,可现在找不到了……”
“不是这句,我是问你她叫什么?”山田真一真的快急疯了。
“好像叫……玉……玉子!”角田战战兢兢的说出了她的名字。生怕哪里说错了会被山田掐死,他现在的表情实在太可怕了。
真的是她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可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会说日语,也叫玉子。山田真一此刻没有再犹豫,立马转身去找角川业作。
一见到刚刚才风尘仆仆回到营地的角川业作,就马上给他下了紧急命令。
“角川,赶紧派一个大队在幕府山附近进行搜山扫荡。立刻出发!现在!马上!”
刚回来半口气还没喘匀的角川业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聪明睿智的山田君今天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怎么你还嫌我们这个俘虏营队伍不够壮大吗?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看管俘虏的。我可不想再接收什么俘虏了,现在已经很头痛了。这么多人,一旦喂不饱他们,他们随时可能吃了我们!”角川业作频频摇头摆手,说什么都不肯。虽然他是上级,但他们私下更像是好兄弟,山田从来没有用官阶去压过他什么。可这次,山田真一是铁了心要他去立即执行:“俘虏抓不抓随你。只是玉子就在附近,我必须尽快找到她。现下各部都在扫荡,她一个人很危险。”
角川一听到“玉子”这两个字,顿时了然于心了,怎么又是她,真是阴魂不散。
“玉子?她不是死了吗?你这段时间神不守舍、心如死灰的。别忘了,你可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你和她之间隔着国仇家恨,绝无可能。”作为兄弟,角川不得不严肃的提醒他,不想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山田从不觉得这是什么冲突的事,有没有她都不妨碍他对帝国的忠诚。
“我没忘。可在阴冷血腥的地狱匐行太久,也会偶尔渴望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