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桃之这番草率收场的叙述,晁千琳越发迷惑。
“既然神那么说了,你为什么还能讲给我听?”
桃之轻笑了一声:“这不是我在告诉你,是你在听我说,对吗?”
晁千琳还是没太明白:“……你可能省略太多细节了,很多事我实在没法妄下论断,还是请桃先生明示吧。”
桃之摇摇头:“当年我在宰相府受魏征交待,不能把我们试验的事情告诉夭夭,但最后却还是成功地让她知道了,并且发生了后来的一系列事,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晁千琳几乎下意识地回答:“你的意思是,魏征和那个同你说话的神都不能阻止你说出这件事?或者是,还有其他的神故意让你说出这件事?”
桃之突然仰天长笑,笑得晁千琳一头雾水,半晌他才解释道:“你发没发现我刚刚问你的问题有多混乱?”
晁千琳一怔,这才反应过来,那段话除了她回答的“为什么他可以把事情告诉夭夭”,还可以理解为“为什么魏征不让桃之把事情告诉夭夭”,“为什么桃之一定要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夭夭”等等。
桃之道:“你说的没错,神既然可以在我的意识中与我对话,就算他们不能直接干涉人间,也有许多办法让我不敢把这事告诉夭夭,比如用不能成神一类的事威胁我,是吧?我后来也是从这件事中推断,神明们应该不是统一意志,说不定还有派系之争。”
“……这样啊……所以你刚刚的意思是,我回答了这个问题,是因为……”
晁千琳停住没说的后半句是“我需要知道的正在受神明的指引,或者是神性的指引”。
二人沉默了许久,她才无奈地笑道:“这……太玄学了……”
桃之却道:“既然相信神的存在,这种事……呵呵……”
晁千琳不禁疑惑:“难道你就没有试过把这些事告诉其他人,发生过什么吗?”
“需要‘知道’的人,就算我‘解释’他们也不会懂。”
晁千琳其实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依旧很不甘心。
能够理解并相信这种事的人本身应该也会注意到夭夭的异常,并不需要桃之的告知,而其他人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会把那当成桃之的臆想,不会放在心上。
而且神所说的“不可告”和此刻二人的行为并不矛盾。“不可告”意在不能“告知”,既然晁千琳本来就“知道”,自然可以“解释”。
所以那三个字只是在告诉桃之,“神”确实存在,并监视着他们,实际意义实在不大。
也就是说,奚满月提出的那三个对夭夭的猜测,或是晁千琳自己的日常认知,早就已经包含了事情的真相,桃之讲明的一切只能帮助她把这个真相挖掘出来。
换句话说,她死了一次,换来的都是些没意义的废话。
【可是为什么桃之要让我把夭夭带走?如果他们两个人真的被夭夭的言灵捆绑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带走单一个体啊。】
晁千琳瞥了眼啜着咖啡的桃之,忽然间懂了:【桃之说里世界正在被整个世界排斥,也就是说每次发生大事,灵气对世界的影响都在变小,飞升的概率也在变小,每次都可能是最后的机会。既然他们是捆绑在一起的,带走一个,另一个也肯定能被因果束缚一同飞升,所以……】
她忽然问:“桃之,飞升,或者说成为神,真的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