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听到了任道是和我的谈话。】
皮开肉绽的疼痛都被晁千琳心中的凉意狠狠盖过,可是接下来,金属切开骨头的钻心痛楚就让她难以淡然处之了。
她的嘴唇又被自己咬破了,骨中的神经被金属灵子流凌虐得几近报废,可是晁千神丝毫没有用术法帮她止痛的意思,神色依旧如常,任由她的指甲狠狠嵌进自己的掌心。
一分钟后,晁千琳整条右臂痛到几乎没了知觉,晁千神控制的那条灵子流也已经把一个黑色的小玩意儿挑出,丢在了茶几上。
“如你所愿,不过现在我是元凶,省了麻烦。”晁千神淡淡说着,开始动手书写巫术法咒,帮她处理伤口。
晁千琳有气无力地苦笑一声。
她真是恨透了他的聪明。
假设她是奚成必,一定会给这个小东西预设离体前最后的瞬间不再隐蔽,放肆偷取情报的程式,最大可能地让它发挥作用。
所以,就算她本可以用空间法术把这个小玩意儿取出来,也还是选择断臂取物,用瞬间爆发出来的巨大痛楚洗掉更多有用的情报。
晁千神明白她的用意,所以冷眼做完了一切,还把自己的痕迹留在这个小玩意儿上,隐藏起晁千琳知晓这些的来源,顺便给重返岚城的自己再树一重威信。
晁千琳的嘴唇止不住颤抖,整个人都没了血色,就算她伤口愈合得再快,清醒的时候,疼痛也总是那么难熬。
晁千神硬是给她灌了杯水,等她缓过劲儿来才说:“我查过了,这机器运算的时间很长,他们本来就不需要一直留在这里,之前那么做可能只是想给你施压。
“我怀疑你对奚成必还有别的用处,他是故意冷落你,想让你主动参与进来,只是他可能不知道你已经不得不加入讨伐了。”
“是吗?”
“嗯。”
晁千琳可不敢乐观起来。如果这机器的运转时间长到足以让齐升逸把白明送上祭台,那她依旧要选择孤军奋战还是寻找盟友。
“大哥,刚才那人,到底是谁?”
“一个朋友。”
晁千琳从他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欺瞒,也看不出任何真诚,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你都查到了吗?”
晁千神摇摇头:“只知道个大概,像是蓝晶到底如何消失在严良墓这种细节,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也认为,他就是臧先生。”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应该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吧。”
“什么意思。”
晁千神无奈地说:“他也想在这种时候,做个能让你依靠的人。”
晁千琳有些疑惑,又有些懂了:“你这几个月,都在聚集人手,准备应战?”
“算是吧,顺便还搞清了一些事,也被一些事弄糊涂了。”
他的话总是隐藏着细节和关键,晁千琳被痛楚和事态搅得很是烦躁,越发没有耐心:“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吗?”
“蓝晶想要拉拢黄金成的人,在表世界寻找立足之地,还想获得那个法阵组织的支持,在里世界也拥有资源。不过想必齐升逸在他准备好一切之前就与他获得了联系,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阵营,所以他现在很可能不再需要那些了。”
晁千琳不禁提高了声调:“我问的是你,不是蓝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