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千琳一感觉到蓝晶已经离开,就打发奚钩月到楼下去准备零食,自己则坐在床边,踌躇着不愿下楼。
她对奚满月说的都是真话。
可能因为被天命压抑了太久,有叛逆加成,她对身边那些同样被天命驱逐向她的人越发排斥。
明明知道奚钩月和蓝晶都是用鲜血证明了真心的最后倚仗,可是刚才那两个人争风吃醋的闹剧却让她厌烦到极点。
【朋友和朋友,偏偏一个是只被情绪支配的魔,一个是根本没学过礼教的半妖,真是够了……】
晁千琳发狠地抹了下自己的嘴,正好看到指甲里又一次冒出霉菌,不禁勾起个恶意的笑。
【连我的修复能力都抵抗不了魔的逆流生长,满月,肯定很好看吧……】
在被剥离命魂,下定决心做个恶人报复回去的那个夜里,晁千琳主动勾引了奚钩月,偷偷拿走了她的智齿。
魔没有触觉,不知道疼痛,沉溺感官的时候更是体察不到空间法术,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丢了东西。
那颗牙齿被晁千琳碾得粉碎,收在自造的异空间里。
奚钩月无时无刻不在用霉菌补全自身的残缺,智齿就算被碾碎,依旧是她的肢体部分,在魔本人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没有思考能力的霉菌为了将那些数之不尽的粉末重新粘连只能不断生长,一旦脱离了晁千琳空间上的压制就会满溢而出。
那一夜,奚钩月之所以会沉沉睡去,就是因为晁千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恶心,没有控制被霉菌不断涨大的空间,导致全情投入于她的奚钩月力量使用过度而不自知。
而就在两小时前,晁千琳终于再次见到了奚满月。
她用空间切片的方法把那些粉末附在自己体表,只等对方与她身体接触,沾染魔的霉菌。
从一粒难以察觉的粉尘扩张到足以被发现的一片霉菌需要多少时间晁千琳也搞不清,为了掌握奚满月明白她意图的时间点,晁千琳只能也在自己身上接种了奚钩月的牙齿,用来观察对比对方的情况。
果然就在她指缝里开始冒出霉菌后十几分钟,奚满月打来电话。
这电话本该更早的,可是发觉自己掌心和话筒间变得滑腻时,她的讲稿还有一半没说。
奚满月登时明白晁千琳在用妹妹威胁自己,却不明白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把一切看清。
她的命魂都被拿走了,用自己的眼睛来看世界,不是应该变得更清晰吗?
还是说,少女的情感一旦盖过理智,就会彻底失控?
面对一干表世界人,奚满月没法念咒抑制掌心飞速蔓延的霉菌,只能匆匆了结官面文章,扔下没了话筒的主持人,飞快地躲进洗手间。
一如晁千琳所料,到现在她还没摆脱那片霉菌,只能用符纸盖住被侵蚀的皮肤,避免那扩散得更大。
好在晚宴一切顺利,没什么需要她操心的,早早退场也无所谓。
此时的奚钩月已经回到了近期的居所,顺便叫来了从老家调来岚城的新人奚泉,让他把柳小柏带到自己的实验室来。
如果不是用机器检查过柳小柏的脑袋,奚满月还以为晁千神把她也变成了那种和他思维联通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