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想要回到原告席,但离开齐升逸身边还是让晁千琳稍感宽慰。
或许是因为齐升逸的现状糟糕到让人产生他随时都将离世的假想,刚刚他提到蓝羽柔时的眼神格外触动人心。
好像他。
好像是他正看着自己。
趁着律师长篇大论,晁千琳悄悄拿出手机,翻出那张从数据库里复原的照片。
此刻奚钩月离她有十几米远,即便看到那张照片也没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再来删一次,晁千琳肆无忌惮地颦起眉头,露出了和齐升逸相类的凄楚神色,放任对他的思念淹没自己。
那个男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和齐升逸一样,生气寥寥,状况危急了,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晁千琳确信他不会死去,可他早就崩溃了,那日之后的重构必然会得到让她陌生的结果。
她放下手机,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检察官,对方察觉到她空旷的视线,赧然地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律师用笔戳了戳她的手臂,庭上又对她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原告,有异议吗?”
晁千琳茫然地摇摇头,听到律师清清嗓子,才想起要回答出声:“没有。”
【真是毫无意义,这种明知剧本发展的剧,到底有什么可看?】
晁千琳暗自叹息,在休庭后第一时间溜进洗手间,自由活动去了。
当夜,安抚好抱怨个没完的奚钩月,晁千琳躲进浴室,悄悄设好空间屏障。
“等你好久了。”齐升逸对她这一身睡衣装束上下打量一番,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晁千琳从怀里掏出瓶巧克力牛奶,递了过去:“要不要尝尝这个?”
“好啊。”齐升逸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大口,然后猛咳了几声,“还不错。”
看他咳嗽平息,晁千琳忽然大笑起来:“你知道吗,提前知道自己的死期和死法其实有个好处。”
“什么?”
“在那之前无论做什么都会很安心。”
“你今天下午做了什么吗?”
晁千琳点点头:“我偷时间回了趟苏城,看了下你的劳动成果。”
“那几个天坑很壮观吧?”
“确实。”
“其实早年间晋城和锦城挖矿也搞出过那样的地方,人啊,神啊,世界啊,规则啊,都是一回事。”
晁千琳深以为然,话锋徒然一转:“既然你想让四大家族接手你的实验,为什么不把那个坠子给满月呢?”
齐升逸挑眉:“你猜猜看?”
“因为满月拿到它是个节点,代表着那一天的到来?”
“再猜猜?”
“因为你想从满月手里接过因果,亲手完成实验?”
“再猜。”
“因为……”晁千琳迟疑起来,许久才说,“因为她不需要。”
齐升逸不置可否地笑笑。
晁千琳也不知他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只能陪着他笑:“你的人生故事,不继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