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帝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这也不怪他，是朕执意要去冷宫的。他拦着，没拦住。朕也没有想到陈蓉能这么大胆子，敢袭击朕。咳咳，是朕大意了。”
“儿臣都叮嘱过了，您不宜四处走动！”四皇子语气有些埋怨，“这下子，伤上加伤，又得多休养许久。”
“朕也是一时兴起。”嘉和帝作出一副愧疚模样，“朕去了皇后那里，说了一些事儿，又想起来你跟你母妃遭受过的那些不公平，就忍不住想要去问问陈蓉。谁料到她能那么激动，说朕骗了她。朕说过，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嘉和帝尴尬笑笑，“小四啊，以后这样的话莫要说。朕那也是兴头上哄人的！当不得真的！结果，陈蓉就妒性大发，辱骂朕。她还说朕被你给哄骗了，说你杀了你母妃身边的宫女。又说你指使她身边的宫女打她！你是什么人，朕还能不知道吗？朕自然是不相信她的话，与她多分辨了几句，谁曾想，她就发疯了一样把朕撞出去了，自己也触柱而亡。”
四皇子听完，起身跪在嘉和帝面前，“父皇，她说的没错，儿臣是杀了母妃身边的宫女。那宫女是陈蓉指给我母妃的，仗着陈蓉，平日里没少欺负我母妃。我母妃的吃穿用度，都是要紧着那宫女的。而且，而且！”
四皇子有些哽咽，“那日但凡她守住门，我母妃，我母妃也不至于绝望之下寻死。她死有余辜！儿臣知道，儿臣不应该私自动手，可儿臣心中的怒火燃烧，无法自控。”
“你起来。”嘉和帝语气温和，“起来坐到朕的身边来。”
四皇子很是诧异，犹犹豫豫开口，“父皇，你不怪罪儿臣吗？”
“你是有错，错就错在，给了那宫女痛快。”嘉和帝道，“而且，杀人这件事儿，如何就需要你亲自动手了？是不是害怕了好些日子？”
“儿臣连着做了多日噩梦，梦到那宫女耷拉着脖子问儿臣为何要杀她。”四皇子道，“每每都是从梦中惊醒过来，后来，到了父皇这昭阳宫，才不做梦了。”
“你啊，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嘉和帝叹气，“以后，可要学着心硬一些。”
“儿臣学不来。”四皇子低低道。
“学不来也要学，朕不希望你将来被你这善良拖累。”嘉和帝严肃道。
“好好好，儿臣学，您别激动。”四皇子感激安抚道，“来，儿臣扶着您躺下。”
“坐一会儿，坐一会儿。”嘉和帝不不肯躺下，“至于你叫人打陈蓉的脸，勉强算是做对了吧。只不过，也是太便宜她了。她如何对你还有你母妃的，你就应该如何对她。”
“父皇，人都死了，那些仇怨就算了。”四皇子道。
“刚才还答应朕，不那么善良，现在……”嘉和帝无奈的摇头。
“父皇，儿臣答应学，总得有个过程，哪里就一下就能到了您的标准？”四皇子道。
“好好好，要有个过程。”嘉和帝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你刚才去哪儿了？”嘉和帝又问。
“去我母妃屋里坐了坐。”四皇子回答。
“小四，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学着忘记，要往前看，往前走。朕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好了没有？”嘉和帝问。
“您是说，让儿臣结交沈迟的事儿？”四皇子问。
“正是。”
四皇子又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