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的工作室里各种材料都有很多,沈方将王可儿的画像装裱起来,并放到一个红木相框中,在画像表面还镶嵌了一整块玻璃。
王可儿喜滋滋地捧着用棉布包裹好的画像,带着几个贴身丫鬟回到了离沈府不远的家中。
王寿光正在和刘四等人议事,说到王可儿回府,感到有些意外,以为沈方有什么特别的交待。王寿光安顿好众人,来到王可儿的闺房中。王寿光一进到房里,便见到王可儿正面对着他,似乎在看什么东西。“乖女儿,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爹爹,你又取笑我,我哪天不在六点以前回家!”王可儿急道,眼光却又转回眼前的物件。
“什么东西让我家闺女如此上心?”王寿光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然后被眼前的画像惊呆了,他难以置信地一会儿看看王可儿,一会儿看看画像。
王可儿得意地说,“你的宝贝女儿好看吧!”
王寿光过了许久才叹道,“这是方儿所画?!”
“当然!”,
“此乃传世名作,无价之宝!”
王可儿有些不开心,“爹爹,你只看中这幅画的珍贵,难道还有画中人珍贵吗?!”
“我闺女当然更是无价之宝。”王寿光赶紧陪笑道,“方儿用什么画的?一点都看不出来笔迹。”
“就用你送过来的那一把铅笔,二公子随便挑了一支,用了十几分钟就画出来了。”王可儿言语之间颇为炫耀的意味。
“看来为父还是小瞧这铅笔的作用了!”王寿光叹道,“我原以为这铅笔就是让蒙童学习认字时方便一些,没想到却连发丝都能描绘的如此清楚,那此物在绘制图形时,岂不是可以完全取代毛笔?”
“用铅笔绘制图形还有一个好处,如果有地方画错了,只需用馒头便可以擦掉,而不用象毛笔一样涂抹或重画。”
王寿光原本就是木匠出身,以前经常需要画各种建筑及机器的结构图纸,有了铅笔不仅可以在绘制精细图形时使用,一般的木工也可以用铅笔来取代墨斗。
胜吉十九年九月十九,岱山岛昌国技术学院。
五台飞梭织布机、两台珍妮纺纱机、十台普通织布机、十台纺纱车整齐地摆在实验工坊。
二十七名从岱山纺织工坊抽掉的坊工神情紧张地站在新式车床旁边,其中有二十名女工出来抛头露面赚取月钱已经被人说三道四,如今这极为宽阔的工坊里却有上百陌生男人不时盯着她们看,所有的女工都垂下头去,大部分织娘羞红了脸。另外七名负责操作新型机器的男织工也紧张万分,虽然顾弘章等人已经给他们讲清楚新型织布机和纺纱机的使用方法,但是在场的可是昌国沈氏产业所有股东,就连昌国知县王孝锡在这些人当中也只能排在这些声名显赫的匠首、团长之后,在这些昌国头面人物面前,如果发挥不了新型织机的作用,输给了女工,估计要被其他工友笑话一年。
新式机器昨天晚上才组装成功,散发着木材的清香,众股东在诸位大工的簇拥下,围着织布机和纺织机仔细地打量,不少股东情不自禁地抚摸着机器的车架,就象抚摸着能生钱的聚宝盆。
沈方看到这五台飞梭织布机已经上好了经线,准备好了飞梭;两台珍妮纺纱机各上好了二十个纱锭,粗纱锭也准备充分,而一些细节地方,顾弘章等人早就考虑清楚,并妥善处理,心中一块石头便落了地。
沈方冲王匠首点了点头,王匠首便大声说道,“各位股东、各位大工,各位沈氏织工、纺工。今天,是二公子设计的昌国织布机和昌国纺纱机正式起用之日,为了加深大家对新型机器的印象,二公子特地安排选拔了二十名优秀的织工纺工操作沈氏产业在转塘时期生产的改良型织布机和纺纱车。”
“这么多人在场,紧张是难免的,相信你们一开始工作,便会忘掉紧张;操作新机器纺工、织工兄弟,你们是从岱山织坊选拔出来的脑袋灵光、手脚麻利的骨干,相信你们已经了解新型机器的每个细节,希望你们能够正常发挥,充分显示新机器的威力。”
“请各位纺工、织工新位,现在是九点十二分,九点十五分准时开始。”王寿光看了一下手表,发号施令。
昌国沈氏三名最终确定的钟表匠近一个月来也不过制造了十二块手表,因为数量太少,干脆全部放入沈府的库房,王寿光所戴的这块手表还是为了方便进行新旧纺织机比赛而从库房借出一块。保护手表表盘的是亮闪闪的超薄型钢化玻璃,王寿光刚才看表的动作,不知羡煞了多少股东。
至于普通的座钟现在早已开始批量生产,第一批座钟标出了五十贯的高价,但还是被闻名而来的乡绅富豪一扫而光。在火枪不能公开出售的情况下,座钟已成为沈氏出产单价最高的产品。当然带直径两分钟表的六分仪、手表、军事望远镜如果出售至少可以卖到一百贯以上,但这些乃是军国重器,绝不可能随意流出。就连普通的单筒望远镜也只是配发给陆军和海军,制作望远镜的工匠也被严密看护,寻常人等根本无缘一见。
九点十五分,随着王寿光一声令下,二十七台新旧纺织机器同时开始工作。
操作飞梭织布机的织工是第一次用新式织布机,但只用了几分钟,手脚便协调起来,只见织工手拿把手,左一下,右一下,飞梭便在四尺宽的织机上左右飞舞,其速度明显比最熟练的织娘还要快,而且从纺出来棉布来,明显比普通织布机纺出的更加细密、顺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