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端不以为然道,“如你所说,姐三的情况乃是极特别之情形,毕竟同心蛊并非寻常之物,况且既使有类似姐三的情况,用同样的方法也不一定有相同的效果,真气转化凶险不比,稍有不慎,便会伤及元气,终生不得寸进。”
“章学士修练亦有二十余年,虽然修行方法有偏差,但是体内自然而然会形成真气,若是依靠寻常的修练自然极难炼化,但若是在秘境之中,通过疏通他灵体的经脉,打好基础,再用寻常的方法修练或可收获奇效。”
张天端想了想,“这个方法或许可行,便是有凶险也不会危及性命,不知章学士可愿一试?!”
章惇听说有机会速成,如何肯拒绝。
“那么,章学士便用平时修炼的姿式,吟诵‘众法平等、无有高下;光明圣教,照见光明。’自然可以进入光明圣境。在此秘境之中,张某为你疏通经脉。”
沈方道,“师父,若是进入光明圣境,上万光明教徒在旁边,我们如何施法?!”
张天端笑骂道,“你只是换元境界,怎知出神境界的能耐,为师既然能创造出上万人使用的光明圣境,只创造一个容纳三人的秘境,又有何难?不要多言,只需管好你自己。”
沈方收拢心思,盘好腿,微闭眼睛,略一吟诵“众法平等、无有高下;光明圣教,照见光明。”口决,突然一种奇妙的感觉浮现出来,他觉得自己仿佛已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这种与现实脱节的感觉正是“出体”的先兆。沈方任由这种感觉牵引,渐渐地便失去了现实世界的感觉,突然他象打了一个盹儿,睁开双眼,只见到一片纯白的世界,这个世界仿佛无边无尽,在世界的中间有三个人盘膝而坐,除了自己之外,便是张天端与章惇二人。
张天端身放万丈毫光,在这片秘境中,仿佛神祗一般。
沈方笑道,“师父,一共就三个人,你不用这么夸张。”
张天端也是一笑,“你这劣徒,只注重这些微末之处。”话虽如此,身上的光芒也慢慢地消散,只在身体周围留下一层约有半寸厚的光膜,却是他出神境界自带的灵体。
两人盘膝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章惇睁开了眼睛。
章惇惊奇道,“原来秘境居然是真的?!”
沈方笑道,“若是你少一些怀疑,只怕很快便可以进入秘境。”
章惇仔细地体悟了一下与现实世界的不同,感慨道,“实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章某也能进入这种秘境,这所谓的秘境便是佛经所说的入定么。经中所言果然真实不虚。”
“章学士,你平时杂念太多,若非岳丈大人用他的修为进行引导,没有十余年的水磨功夫,极难达到此种状态。”
“若是可以入定修行,那尘世间的一切似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子矩前些日子和章某讲的那些至深之理亦是可以穷其一生来探究,章某贪念甚重,竟不知如何取舍。”
沈方哈哈大笑起来,“玄学与科学并不矛盾,均是理学的一部分,科学为表、玄学为里;通过玄学可以加深对科学的理解,通过科学可以验证玄学的神妙。定中修行,以玄学为主,以科学为辅,现实中实践以科学为主,以玄学为辅;犹如阴阳图中的阴阳转换,本来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章惇苦笑道,“子矩竟比章某还贪心。”
张天端开口道,“方儿此言,便是我听来也受用匪浅,只是现下也不是探究玄理之时,章学士,你可准备好了么?”
此秘境乃是张天端所创建,张天端一开口,沈方、章惇两人瞬间便没有了别的心思,章惇将心思收回来,闭上眼睛端坐在云雾铺就的蒲团之上。
“章学士,你将意念集中于下丹田。”张天端的声音在章惇耳边响起。
章惇依言而为,张天端用手指虚点一下,一股比沈方的内力更为强大的真气便进入了章惇的体内。此时张天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章惇体内的状况,章惇虽然并没有成形的真气,但是在经脉的许多窍穴之内残余着些许真气,显然是章惇这二十余年修行的成果,只是因为修行不得法,导致真气没有聚集成形,反而散乱于各处,与常人无异。
“章学士,意念若存若亡,不要刻意去想下丹田,下丹田不在你的体内,也不在空间之中,乃是存在于时空之外的灵界,你所能感应到丹田内的真气不过是灵体的映射,并非实物。集中于下丹田,而不要集中于某一实物。似想非想非非想。”沈方也感应到章惇修行习惯的偏差,便提醒道。
由于这些天章惇经常与沈方交流各种学问,对于沈方之言,他也有了一定的认知,通过调整自己的状态,很快便达到了似想非想的境界,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秘境中“身体”的存在,那么,这个感觉是由“谁”产生的,章惇逆着感觉反求诸我,居然真的在朦朦胧胧中找到所谓的灵体下丹田,那是一片孤寂而空荡的气海。
一道不可直视的金光飞入了气海,张天端的声音在心底深处响起。
“跟随张某的真气,缓缓收拢各窍穴之处残余的真气。”
金光顺着章惇的督脉开始徐徐移动,在金光的照耀之下,章惇可以感觉到经脉各处隐藏着一丝丝的真气,这些真气见到金光移动过来之后,充满了兴奋和畏惧,想要亲近,但又不敢过于接近,章惇集中精神,将这一丝丝真气收拢起来,由于有了金光的指引和震摄,这些真气显得格外的服贴,乖乖地汇聚成一条细线,并随着金光缓慢移动,越来越多的真气汇聚而来,虽然每一丝真气微不足道,但由于散落于各处的真气数量极多,当金光顺着督脉、任脉回到气海之时,金少后面已经跟随着一股微弱的真气。
“全部的真气就这么多了,其它的估计应该消散了。”张天端惋惜道,“章学士,你催动真气沿着刚才的路线行进。”
章惇努力“想”了好一会儿,真气只在气海之中打转,并有消散的趋势。
沈方见到了关键的时候,继续提醒道,“章学士,不要刻意去想,和刚才一样,若存若亡,真气已经运行过一个周天,会自行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