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灏终于扭过头来,盯着秦源说,“秦相公,你和沈家的那点破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就不必刻意攀扯了。”
“可沈括确实说过此话。”
“沈括是说过,但当时的情境又非单论立储之事,只是在议论各王是否归藩时,沈括说起整军与归藩只能二选其一,父皇选了整军,那归藩自然无从谈起,无法归藩,那立储之事便需要往后推,父皇春秋鼎盛,待四海平定,百姓安居乐业,藩王自然无须再有兵权。”虽然拥有兵权是身为嫡长子的体面,但柴勐去除各藩王的兵权,从长远来看,对他本人而言还是利大于弊,反对也应该是齐王、魏王他们的事儿。
秦源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些王爷在宫里都有相熟的耳目,皇帝与大臣之间的对话他们可以一字不差地得到,想从中浑水摸鱼,却也不易。还好此次前来,他还带着杀手锏。
“殿下,老臣得到一个消息,光明匪教的教主名叫张天端,曾任沈括西宾。”
“张天端,这不正是当年沈括聘请的天师道小天师吗?”柴灏来了兴致。沈括曾在昭文馆讲过经义,对于沈家在京城的种种奇闻轶事自然有多嘴之人向柴灏言明,其中就包括当前在大相国寺,一个白衣中年侠客和一位年轻女侠被沈括收留,教习儿子武艺,随后张天端的名字和身份也传了过来。虽然历朝历代对天师道攻讦有余,天师道也不甘寂寞参与了各个朝代的更替,被各个朝代的朝廷视为毒瘤,欲除之而后快。但天师道于大周有大功,被周世宗定为国教。好在老天师根本不愿意掺和大周的政事,只在龙虎山传教布道,便少了许多争权夺利的风险,不是皇家中人,倒也很少有人记得天师道对大周的恩情。
“正是此人。此人成立匪教,鼓动四州叛乱,在我大周二百六十七个州都有其分支教坛。”
“光明教现已归王化,倒也不宜再称匪教。秦相公,你觉得此人可为我所用吗?”
“殿下,此人与我秦家有灭门之仇啊!”秦源有些失望,原想通过张天端这个消息降低沈括在晋王等王公大臣中的份量,没想到柴灏看中的却是张天端的影响力。
“哦,这倒也是个麻烦。”柴灏看了秦源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秦相公,我料沈括必不知此事,倒是象张天端这样的人能不得罪,就不要轻易得罪,他们这种侠客,能敬着,可不能防着。”晋王府上养着不少江湖侠士,柴灏倒也并非不理世事之人。
秦源无奈,只好随意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