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陈三郎把药包递给陈母,细细把药铺伙计交待的转述一遍,完了嬉皮笑脸道:“那就辛苦娘了,以后我儿子长大了,要他好好孝敬奶奶才行呢。”
“去去去,吊儿郎当的,嘴上说的好听,子孙都是债啊”陈母回怼道。
“哪能只会说啊,你儿子我多孝顺。”陈三郎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把铜钱递给陈母,“看我,可不藏私。”
陈母接过一数,有五十文,纳闷道:“抓了药还剩这么多?”
“......”陈三郎翻了个白眼,“药多贵啊!我还自己补了点才抓了药。这个是今天给几个外地来的小行商介绍货栈客栈,帮他们跟镇上的商家搭话,对方给的辛苦费”。
陈三郎邀功,“我可是全上交了,一点没藏私,除开补了点去抓药,其余可全在这了。”又嘚瑟道:“你儿子能干吧,你看看村里谁家儿子能时不时拿这么多钱回来”。
陈三郎嘴上说着其他家儿子,实则内涵了自家几个兄弟一把——陈家除了陈三郎在码头做小管事,时不时能因着给行商们牵桥搭线的赚个外快,其他几个兄弟都是到月底才能在码头那边拿到钱。钱的多少根据当月在码头干的活的多少来算,但是做的活最多的时候也比不上陈三郎拿回来的钱多。
陈母有了新进账,心下高兴,也不计较陈三郎话里话外的影射了,“好好好,我儿子能干。”
早上掏出钱的钱晚上就回补了四分之一,陈母心里好受了那么一点,至于陈三郎嘴里的全交、没藏私这种鬼话,听听就好,信是不可能信的。
陈母虽没读过书,不过生活累积出来的智慧让她明白,要是没好处,那是不会有动力的。
她把这套准则贯彻到管家之中——各房挣的钱可以自己留两成,交公八成。
陈家四兄弟的工钱都是月底从码头那领,大家一起领了钱晚上回来就交公,是没有作假可能性的。
只除了陈三郎。月底那份小管事的工钱不好做手脚,平日里他帮着外地来的行商在本地搭桥牵线,得的辛苦费,那是不可能老老实实全交的——陈母对于这一点也是明白的,不过一来,没有证据;二来,陈三郎交上来的也不算少了。
要是闹腾一番,以陈母对自家三儿子的了解,搞不好交的更少,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明明其他四个儿子都是老实性子,也不知道老三这是哪学的无赖性子,陈母非常不解。
大家闲聊一番,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陈三郎一进屋子,便听见青杏断断续续的在背三字经。
“这要当姐姐了就是不一样了,青杏都努力起来了。”陈三郎打趣道。
“爹,你们聊完啦。”青杏打了招呼,回过头继续胎教事业。
陈三郎见状,越发觉得稀奇,揉了揉青杏的脑袋,问道:“这是干嘛呢,怎么大晚上还起背书来了。以前你娘教你认字的时候喊你背书,死活不背,这怎么改性子了。”
青杏躲开魔爪,理理头发,不满道,“爹,不要打扰我好不好,我这给弟弟念书呢。”
陈三郎哈哈大笑,“你弟弟还没出来呢,你读了他也听不到啊,等他出生了你再给他念吧”。
“怎么就听不见了,我听娘说再过几个月弟弟就会动了。既然没出生就会动了,那怎么就听不到我们说话。”青杏一本正经道,“我现在就给弟弟念,弟弟听多了,出生后肯定就比别人聪明”。
陈三郎觉得好笑,“那你照着书读不就行了,背的这么辛苦,关键还断断续续,要是背错了那不是误导你弟弟了”
青杏听到陈三郎这样说,气鼓鼓道“才不会误导弟弟,要是背错了娘会提醒我的,”又解释到,“蜡烛一点都不亮,看书太费力了,只好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