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唐姒暗自在心中叫苦，自己这张嘴巴，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居然忘了……忘了白余生一直都是和影妃在宫中居住，多少是有些感情的。
霎时间的沉默，最后还是白余生大方道，“阿娘人都已经不在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起来，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声音是非常平淡的，但怎么越听越像是在威胁呢？
唐姒自知理亏，只是用手尴尬的挠了挠头，继续看着桌子上的地图，一声不吭。
白余生则斜靠在凉亭的石柱上，眼睛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有万千的记忆缭绕在心头。
第一次见到他，就是那种让人猜不透的神秘，身上仿佛是裹着一层坚硬的雾气，比那铠甲还要坚硬。
之后的一段相处，慢慢觉得白余生的脾气实在太古怪，有时候狠到根本不计较性命这种东西，可有的时候……
想到这儿，唐姒不由得问出口，“影妃对你……很重要吗？”
一直口口声声说要报仇的白余生，究竟想要找谁报仇，又为了谁报仇，好像这一切，就摊在面前，再明朗不过。
可要是细细琢磨的话，就觉得哪哪不对劲！
白余生默然。
唐姒继续追问，“阿川或许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可我想，你应该是清清楚楚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你为什么不肯把事实说出来？”
那个神秘的男人，祖儿的师父，为了心爱的女人，步步为营，险象环生，他不是不想将真相说出，只是还没有等到合适的时候，可白余生不一样！
“你并不想让阿川和你一样痛苦，你真正的报仇对象，从来都不是荣王府，不是你的白家，对吗？”
唐姒被突然生出的猜测吓到了，但面上没有太多的变化，甚至说出来的话也是稳稳的，“你恨归元王朝，你恨波谲云诡的皇宫，所以你要将这一切美好，全部都打遍，让一切都归于最原始的蛮荒。”
一口气将话说完，脸颊憋的有些闷红，心口也是闷闷的。
总算，白余生冷笑着回过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唐姒，“姒儿，街边小人书上的故事，你居然搬到我身上来了，我说过，我恨的就是白家，这个抛弃我的白家！我就是要让这个家族彻底毁灭。”
彻底毁灭吗？
唐姒反唇讥讽，步步紧逼，“不，如果你真的想要毁掉荣王府，毁掉白家，大可以把阿川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这样不是最简单，也是最容易的法子吗？”
没有人会舍近求远，简单的事情不做，偏要自寻烦恼。
白余生被说的一愣，眼神飘忽不定，他现在是在心虚。
唐姒得意洋洋的抬了抬下巴，“余生，算来算去，就算七拐八拐，咱们也都是亲戚，都是亲人，我不想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不管你要做什么，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和我们谈一谈呢？”
白余生垂眸道，“坐下来谈一谈，当初白虞川把我赶出荣王府的时候，有听过我一句解释吗？就算我站在雨里等了他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在雨里……等了一个时辰……